菲菲

没客人时，菲菲坐在店门口，看到情侣们挽着手路过，心中有异样的感觉荡漾开，说不出来却挥之不去。

姐妹们看出异样，关切地开着玩笑：“菲菲发骚了，得相思病了吧？”

菲菲如石雕一般不为所动，发出一声叹息：“唉……”

菲菲所在的店，名叫姐妹洗头坊，说是洗头和按摩服务，实则是做皮肉生意。菲菲也不叫菲菲，这是艺名，她的真名叫刘丽，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至于为什么做了小姐，她糊里糊涂也说不清楚……

来此两年，菲菲接触过各式各样的客人，听过各种甜言蜜语，菲菲一一回应从不抱怨，赚了一些钱，为父母造新房供兄弟读书，看着他们喜笑颜开，菲菲心满意足，只不过慢慢地在心里有了一些渴望。

有时候，菲菲遇到谈得来又年轻英俊的客人时，心中会为之一动，做爱时尽力地配合，可是，当一切结束后仅是多了一些小费和称赞：“技术真好。”

姐妹们知道后，轻蔑地说：“身在风尘之地却希望拥有纯洁的爱情，简直是痴人说梦，现在的目标就是趁年轻多赚钱，以后随便找个人结婚。”

菲菲一阵恐慌：“难道就这样过一生，没人宠没人爱？可是，在这里只有交易，所有来此的男人都是为发泄他们无处发泄的欲望，而自己只是发泄工具，谁会对一件工具有感情？”

菲菲变得沉默寡言了。

一天，临近打烊时，店里来了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位高个男孩从进门后就红着脸，“今天你是寿星，你先挑。”其中稍胖的男孩说道。“对，对，你先挑。”另一个附合。

“走吧。”高个低着头说道。

“你来陪寿星。”稍胖的男孩并不理会，指着菲菲迫不及待地说。

菲菲拉着男孩向里屋走去，男孩的手湿湿的，微微地颤抖，“第一次？”菲菲冷冷地问。

“我不要来，他俩硬拉着我来。”男孩无奈。

“第一次都紧张，没事。”菲菲推开门，安慰道。

男孩进门后站在旁边，低着头抠着手指，菲菲关上门，开始脱衣服，“不，别，我不……”男孩语无伦次，背过身去，菲菲并不理会，解开胸罩，一对挺拔雪白的乳房展露无遗，大小恰到好处，仅留了条粉红色蕾丝边底裤，走到男孩身旁拉着他坐在床边，男孩轻轻地挣扎一下，便顺从地跟着，他的脸更红手更湿了。

菲菲将男孩的手放在自己雪白的乳房上，男孩像触电一样，迅速将手缩回去，“你，你穿上衣服吧。”男孩恳求。

“真不要？不要也得给钱哦。”菲菲吓唬男孩。

“嗯。”男孩转过头。

“今天是你生日？”菲菲套上体恤，问道。

“是的。”男孩不时看看手表。

“你朋友晚上就睡这里，你也一样。”菲菲告诉男孩。

男孩突然站起来，又缓缓坐下。菲菲找来洗漱用品递给男孩：“去洗洗吧。”男孩接过来握在手里迟迟不动，菲菲劝了一阵，男孩起身去了卫生间，关上门后，传下“啪嗒”一声，然后是手机的铃声，菲菲笑了笑，几次铃声过后，传出水流声，不一会男孩穿着整齐出来。

“你就怎么睡？”菲菲笑着说。

“我坐在旁边就好。”男孩坐在床头。

菲菲没说话，进卫生间洗漱，一会儿穿着睡衣出来了，坐在床上和男孩聊天，到下半夜时菲菲连打哈欠，连哄带骗让男孩上了床，菲菲躺在男孩怀里，枕着男孩的胳膊，菲菲有一种非常踏实的感觉：“能这样一直下去多好。”菲菲迷迷糊糊睡着了，

每二天，菲菲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市侩的喧嚣把她拉回现实，菲菲坐起来，回头看男孩，男孩也坐起来，眼睛红红的，右臂甩动着。

“怎么了？”菲菲看着男孩。

“胳膊麻了。”男孩微微一笑。

“你不会把胳膊收回去，眼睛怎么红了？”菲菲埋怨。

“陌生的环境睡不着。”男孩目光闪烁，将头转向一边。

菲菲伸着懒腰，发现胸上没有束缚，脸突然发烫，拿起内衣冲进卫生间，心似乎被什么拨了一下，待穿好衣物洗漱完，发现男孩不在，菲菲慌忙冲出去，看到一辆白色轿车急驰而去。

之后，菲菲常常心不在焉，惹得客人骂骂咧咧，姐妹们说：“你这是怎么了，不想赚钱啦？”

菲菲并不说话，久久地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喧嚣，眼睛里闪动着什么。

一天晚上，男孩突然出现在店里，菲菲没等姐妹们说话，拉着男孩冲进房间，久久地抱着男孩……

躺在床上菲菲试图将男孩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男孩立刻移走了，她的手慢慢地向男孩敏感部位游移，男孩却阻拦，有几次，菲菲突然将手伸向男孩，触碰到得是温热和坚挺，可是，男孩只是让菲菲躺在怀里……

男孩天亮即走，有时菲菲醒来时男孩已经走了，菲菲有些恍惚：“这是梦吗？”

当菲菲使劲掐大腿时，却感受到真切的疼痛。

菲菲不再穿暴露的衣服，脸上的笑容代替了浓妆艳抹，走路时蹦蹦跳跳，时常没来由地傻笑，姐妹们说：“菲菲像是变了一个人。”

男孩时常会来，只是不规律，虽然说很多话，但他不愿留下联系方式，菲菲每天是从起床时的期盼开始到晚间打烊后的失落结束，她想：“如果自己是普通女孩，男孩会不一样吧，可是，以自己的身份，能要求什么呢?”

不过，这些忧虑都因男孩的到来消失不见。

一晃半年过去，那天，菲菲醒来后男孩已经不在，整理被子时发现八千块钱，菲菲一阵惊喜，然后是慌乱，看了看和男孩子在一起的次数，正是八次，菲菲像是预感到什么，反复翻找，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菲菲又开始坐在门口，眼神暗淡地盯着每一辆过路的白色轿车，可是，再也没有一辆向这边行驶……

菲菲恨自己：“为什么不偷偷查看他的联系方面，不偷偷地跟着他查看地址……”再想想自己的身份，突然又恨不起来了，“自己怎么配拥有这一切。”

又一个月后，姐妹们发现菲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