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病房
这里说的207病房是省人民医院中医科的207号病房,8月份,连带年假和周末的十多天里,随手记录下我在207号小病房里的见闻忧思和多愁善感,也明白了,来医院的,一定都有病或者医院容易感染疾病这个道理,不是身体有病,就是精神有病,再或者也会总觉得别人都有病。
一、人到中年的自找苦吃
一如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形成了路一样,中年人的身体也可以没有病痛,但想的多了,就会脑子和精神有病;看的多了,就会视力和颈椎有病;吃的多了,就会血液和肠胃有病;走的多了,就会腿有病,干的多了,就会腰有病。于是,喝茶吃药扎针节食,跑步健身吃力流汗,什么苦吃什么,什么累干什么,什么疼选什么。成了我这样的中年人的日常,不得已的自律,不得已的坚强。就像我最终在今年年假期间放弃诗与远方,选择住院疗伤一样,全是中年人的自找苦吃。天天咽着口水看着朋友圈里热火朝天的美食美景,也天天忍着疼痛被护士们扎一送一的吊着针吃着药,和病友们聊聊天,吹吹牛,自斟自饮苦中作乐得度过了十几天的住院时光。
二、王大姐的手艺
首先说王大姐是因为46床临窗的王大姐在我住院的第三天就痊愈出院了,相处时间最短。王大姐今年61岁,算是这个病区的常客,和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熟悉。她应该算是一个管理时间的高手,思路非常清楚,什么时候做什么总是安排的妥妥帖帖,好像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手脚麻利还很勤快。
早上开始治疗前,她会跟着音乐,照着抖音视频里边的动作,做一些健身操;打吊瓶的时候,她总喜欢半躺着靠在被褥上,手机放在膝盖头,用另一只手不停的翻看手机,偶尔用手在半空中比划一下小视频中的广场舞动作,幅度不大但比划的还很到位;手机看累了,她就靠着被褥把身体滑下去,斜躺着休息一会,休息的时候,会和门口43床的刘阿姨聊聊天,拉拉家常。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聊东聊西,一刻也不闲歇;不打吊瓶的时候,王大姐经常会把她的活计拿出来,一刻不停的做活。一根银光闪闪的钩针,一团团花花绿绿的毛线,一扭一扭的在手里勾一些小玩意。第一天勾的是一个钥匙包,第二天勾的是一个杯子垫,第三天又是一个其他颜色搭配的钥匙包。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接她床铺入院的46床侯阿姨都来了好一会了,她才把手里的活计告一段落,急急忙忙收拾一下,就又赶食堂晚饭期间退她的吃饭卡去了。
王大姐说她勾的这些钥匙包、杯子垫、杯子套之类的小东西,少说也有好几百个了,有的是自己送人了,有的是别人看上之后要走了,反正这些年来她之所以不停的勾,就是因为总有人需要给,或者总有人会向她要这些小玩意的缘故。这个应该是真的,我就看见她把三天勾的这些小东西,分别送给了三个小护士,换来小护士们的赞叹和夸奖,大家都稀罕的把这些小手工捧着出去了,王大姐也很享受这种赞美,一副卖面的不怕吃八碗的架势,顺口也给我们几个病友说,谁需要这些东西了就说一声,她给我们也勾一个,又不费个啥劲。
王大姐的爸爸在她妈妈38岁的时候在铁路岗位上去世了,她妈妈在铁路岗位上守寡带着她们姐弟六人长大,现在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每年都要到这个病区来住院两三次。老人除了老大和老小是儿子以外,其他都是女儿,王大姐是女儿中的老大,第二个女儿是个残疾人,到现在依然残疾着,王大姐应该一直在操心着操劳着娘家的事情。王大姐的老公也去世的早,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宝鸡工作不需要她管,唯一的孙女,姥姥带着也不用她管,她就乐得清闲,除了忙娘家的事情,就剩下跳广场舞、做小手工和与老同学们聚会玩乐了。
王大姐一个人过活,想来应该比较冷清闲寥,但看她样子,日子好像依然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感觉,尤其是每每与人说起她儿子时的那种荣耀,远比别人夸赞她勾出来的那些小手工时的荣耀要荣耀的多,她的儿子好像是什么手机在宝鸡销区的主管,媳妇做什么的,王大姐一直没有说,只知道为了不和儿子两地分离,也把工作从西安转到宝鸡去了,孙女跟姥姥更亲一些,所以她也不大能见到孙女,好在有娘家很多事情忙碌,也不至于无聊。
王大姐是一个回民,应该是一个很认真的回民,因为每次吃饭,王大姐都会很纠结,食堂没有专门的回民饭菜窗口,病员又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所以每每都要纠结很久,然后简简单单的吃一点馒头稀饭之类的饭菜完事。吃的简单,不代表我们讨论吃饭讨论的简单,因为王大姐的儿子在宝鸡,而我也是宝鸡人,又总喜欢在吃上下一些狠功夫,所以在讨论宝鸡吃食上我们很有共同语言。除了宝鸡其他的美食外,我力推王大姐到宝鸡一定要去吃正宗的臊子面,王大姐总不接话,我就一遍又一遍的推荐张三家的臊子面有什么优点,李四家的臊子面有什么长处,不是旁边45床的阿姨提醒,我竟全然忘记了王大姐是回民这档子事情了,现在想起当时的场面仍觉得尴尬,这也更加证明寡人有疾的事实。
三、刘阿姨的记忆力
门口过道处43床的刘阿姨,记忆力超级好,从我一住进病房,她就好一番盘问,我是干啥的,我爱人是干啥的,姊妹几个,都是干啥的,老人情况如何,都是干啥的,我的这个是干啥的,我的那个是干啥的,盘查的比派出所民警还仔细,问题就像我刚刚摆在桌子上的那盒抽纸,问完一个,又带出来一个,我很无奈的回答着。只要你说出一个单位,她好像都能知道这个单位的一些人和事情,会不停的问你,张三你认识不认识,李四你认识不认识,可惜我大多时候并不认识,刘阿姨和我聊的天一个个被我回答完毕以后就无辜地被聊死了。还好后来住进来的46床侯阿姨和她能聊得来,好像有不少共同认识的人,病房里边就总像开茶话会一样,豪声百气,热热闹闹。
刘阿姨是友谊路上一个艺术类学校的退休老师,他老伴退休前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我是同行,二儿子在省电视台工作,两个儿媳妇也都很值得刘阿姨骄傲,二儿媳是南开大学的博士,而且出国留洋好多年。大儿子给刘阿姨生了个孙子,二儿子给刘阿姨生了个孙女,一家人齐齐整整,听着就很惹人羡慕。可美中不足的是,今年刘阿姨的孙子参加高考没有考好,孩子没有办法在国内选择好学校,家人商量好决定让孙子去俄罗斯留学,眼下孙子过俄语关就成了当务之急。刘阿姨的老伴亲自上阵做孙子的俄语老师,猛一听我就觉得很佩服,刘阿姨今年已经72岁了,她老伴也是70多岁的老人了,竟然还可以亲自辅导孙子俄语。
刘阿姨总是感慨,老伴一辈子好强,很少有什么让人低看的事情,凡事都是要做到好了更好的程度,这一次孙子高考失利,让爷爷很受打击,待在家里好久都不愿意出门,直到决定让孙子出国,爷爷才决定亲自抓孙子的俄语学习,天天盯着手把手的教着,可总是事倍功半、鸡飞狗跳,孙子学的不理想,爷爷气的火气更大。每每刘阿姨打电话一问这个事情就要安静好一会,一边宽慰老伴,一边安慰孙子。我看着不忍心就建议给孩子报一个专门学习语言的培训班,毕竟专业的人才能做好专业的事情嘛,更何况自古就有“医不自治”和“易子而教”的道理。刘阿姨一听我的提议,立即追问了很多我也说不清楚的语言培训班的情况后就立即给儿媳妇打去电话,商量着给孙子报一个培训班的事情,我不知道电话那头如何表态,反正,最后还是爷爷继续教,孙子在爷爷那里继续学,刘阿姨每次打电话以后继续叹息埋怨。
我很是质疑一个古稀老人的学识和教学能力,刘阿姨为此很生气,为了打消我的顾虑,她告诉我们,她老伴是恢复高考以后省内的高考状元,还负责编译过俄文的数学教材,教孙子学习绝对绰绰有余了。她让我挨着看她手机中她爱人的照片,年轻时候的、老一些时候的、更老一些时候的和现在的。年轻时候的大爷浓眉大眼,确实英气逼人,老年时的照片也很容易看出从容不迫的安详和干净清爽。我很认真的奉承着,刘阿姨开心的享受着。照片太多了,我翻看着,偶尔抬头看一下刘阿姨,忽然觉得她和老伴眉眼间倒也很有点夫妻相貌,刘阿姨听到我说她和她老伴长得像的时候,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高兴,很大声的给我说:“你看,你再看,好好看看他长得像谁,我怎么能跟人家像呢。”我不敢轻易表态,尴尬的笑了笑,不再做声。后来才知道刘阿姨想让我说,她老伴有点像演员孙维民老师。
刘阿姨是她们院子的铁腿子牌友,经常操心着打牌的事情,时而也会有人打电话找她约场子打牌,听她说,她麻将、扑克、桥牌都能打,而且都很精通,我有点相信打牌可以防止老年痴呆的传言了。刘阿姨的记性远比我的记性还好,什么时候打针,打的什么针,有什么功效,这个针和那个针相比有什么价格优势,有什么疗效优势;什么时候吃药,吃啥药,也是一样的头头是道,她甚至连药的生产厂家情况都能说上几句。我很佩服记性好的人,尤其是这种记忆力好,还可以随时随地如数家珍罗列一番的人。
刘阿姨约的过几日要做穿刺,为此,她纠结了好一阵,医院说做穿刺要家属陪同,她好像不想让儿子儿媳们来陪她,听她说,她并没有给家人说这个事情,甚至连住院这个事情也没有给儿子们说,想自己去做穿刺就行,可是医院总是强调非要家人来陪,刘阿姨很是苦恼。我就试探地说,如果可以的话,穿刺那天我可以陪她去,刘阿姨一听乐的什么似的,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那有啥不行的,医院还能知道我的家属长个啥样子?我不知道刘阿姨在穿刺填表的时候把我登记的是什么家属,我只负责跟着去,拿着她的东西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然后搀扶着陪她回病房就可以了。我不知道她经历的苦痛是什么样的苦痛,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胳膊,拉着她汗渍冰凉的手,我什么都没有说,刘阿姨也没有说,我们一路走走停停蹒跚到了病区,爬二楼回到了我们的207病房。好在短暂的安静后,刘阿姨又骂骂咧咧的招呼小王大夫来给她扎针烤电做治疗,我们的病房也慢慢恢复了让人安心的豪声百气,热热闹闹。
四、候阿姨的血管
接替王大姐住46床的是侯阿姨,刚刚70岁,个头不低,胖的可以分我两个或者两个半,侯阿姨应该也是这个病区的常客,她一来,护士站的人普遍表现出比较紧张的语气,都说侯阿姨的血管扎针很不好扎。用侯阿姨的话说,她曾经有过一次打吊瓶被扎七针的经历,护长也说,如果护士考试选择了侯阿姨这样的,那谁也别想考试过关了,半天都摸不到血管在哪里。因为胖,所以侯阿姨血糖高、血压高、嗓门也高,但听力应该不好,所以她喜欢把手机声音开的很大,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高,不论说的事情是不是值得高兴,她说完一件事情,总喜欢高声笑笑,无所顾忌的哈哈哈哈。
侯阿姨入院的时候是她二儿子送来的,二儿子话不多,胖胖的体格,说话声音倒不高,办理好手续急急忙忙就离开了;第二天的时候她老公进来,径直走到病房最里边,瘦瘦弱弱的身板,悄没声息的坐在46床边,声音压的低低的,给侯阿姨交代了一会,又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和病房的人都没有打招呼;侯阿姨说,她大儿子说要来看她她不让来,所以一直到我出院也没有见到她大儿子。
侯阿姨家境应该非常好,从她和43床刘阿姨交谈中知道,侯阿姨的老公是部队一个师级干部,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每月的收入仍然非常可观,侯阿姨本人也是部队学院印刷厂的一个老领导,退休赋闲在家。她们在西安房子很多,即就是她住西门外部队的一个房子,她老公住东郊另外一个房子,还有好几处空闲的房屋,更别说儿子们还有多处空余房产。平时各自生活,有事情的时候,大家聚一下。之所以与老公分开居住,侯阿姨说和她老公多年在国外生活有关系,加之目前还在东郊有什么事情在做,而她又要每天在西门外公园和秦腔爱好者们相约唱乱弹,所以十几年如一日的各自生活。与两个儿子来往就更要少的可怜,小儿子是她从小带大的,偶然还会来看看她,大儿子从小是奶奶带大,又出国多年,和她们感情很淡,一年也来往不了几回。
侯阿姨知道的事情很多,记性也很好,她甚至还懂一些风水和周易八卦,她声音高但说话很慢,一字一字可以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和43床聊天的时候,说了很多我只能在书本上知道的大人物的坊间的事情、还有房子的风水、起名的计较、人的相貌的风水……我竖起耳朵听着,觉得她说的很玄乎,但好像也不是胡编乱造,因为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人有物、有名有姓、有时有地,容不得我不相信。侯阿姨聊到的和她们很熟络或者合作过的人,也有很多是我只能听说一下的大人物,但于她而言,好像都是坊间邻家,可以直呼其名的那种玩伴。直到有一天,侯阿姨说到了一个与我也算是同一个行业的我也不认识的大人物的大事件时,我才忽然觉得她说的话,可信度也是一半一半,我不怀疑侯阿姨所说的这个大人物的能力,但我也坚信我们行业管理下出现她讲的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我拿起手机,不再那么认真的听她们在聊什么了,连她讲风水八卦也不好好听了。
侯阿姨每天最发愁的就是扎针,她发愁,我也发愁,她不停的叨叨这件事情,像极了虔诚信徒的礼拜,进来说,出去说,坐下说,站起来还说,针扎不上,弄得我也如鲠在喉,实在着急。因为血管受限,侯阿姨不能使用滞留针头,她一大早就拿个热毛巾倒腾着把两个手分别热敷着,想着看能不能把血管热敷的明显一点,好能给她少扎几针,可事与愿违,最好的时候也是第二次成功。她入院第三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一个叫阳阳的护士,听完侯阿姨的絮叨,她认真把弄了一会侯阿姨的手,轻轻一下就扎好了,这一次的一针见血让侯阿姨兴奋了好一阵,高喉咙大嗓子的把阳阳夸赞了一番。接下来的五天,一直是阳阳给侯阿姨扎针,一直是一针见血,侯阿姨毫不吝啬她对阳阳的赞誉,把其他护士听的很不好意思,把阳阳夸赞的更不好意思,急急忙忙离开,几次出病房门的时候都一顺顺的走着,差点撞到门框上。星期天的时候,阳阳调休,侯阿姨从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发愁,发愁的让护长手也有点发愁,扎第二针时,搬了个凳子坐下来,认真的把侯阿姨的手又拍打了好一阵,责怪侯阿姨,把手热敷的湿漉漉的很不好扎。星期一,阳阳一来上班,侯阿姨如获大赦般的高兴,出来进去走了好几个来回,才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等着扎针。
五、宁老太太的海峡两岸
45床住的是一位姓宁的老太太,75岁,也是一位退休的老教师,老太太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宁老太太是207病房唯一一个天天都有儿女们换班全程陪着的病人。老太太的一切都有子女在旁边打理,她只负责认真的打针治疗、什么时候吃药、吃什么药,什么时候吃饭,吃什么饭,都不劳她来操心。老太太的孙女外甥们商量好了一样,见天来一个停留一下,问候一下老太太,带一点水果吃食,稍作停留就在宁老太太的埋怨中离开了,埋怨主要是嫌孩子们跑,她觉得大家都很忙,加之还有人专门陪着,其他人就远没有必要跑来看她,儿女们倒不这样想,在老太太的埋怨中,仍然坚持每天换班专人陪,见天有人来看,每次都悄悄的过来看望陪同,稍作停留就悄悄的收拾东西离开。
宁老太太不大参与43床与46床的聊天,偶然会对感兴趣的话题多问几句,但其他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今日头条”,看的头条竟然多是新闻或者军事新闻,老太太每天坚持听海峡两岸,一个不落的听张彬的“张嘴就说”,陪同的儿女不让老太太把声音开太大,但苦于病房聊天声音实在太吵,老太太就总是把手机端到耳朵边听,认真的像是她曾经教化过的莘莘学子。我的床挨着她的床,隐隐能听见她手机传出来的内容,用儿女们的话讲,多年来老太太每天晚上八点半,看中央四台的“海峡两岸”已经是雷打不动的事情了,孙女也罢、外甥也好,到了这个点,都会自觉的把学习的家伙什搬离电视区域,不能打扰了老太太每天的必修课程。
老太太也喜欢和别人交流,但大多时候喜欢说的都是老一辈无产阶级的战斗史或者海峡两岸的事情,我没有系统的看过那些伟人们的传记,也没有系统的记过那些战斗年代的事情,所以总不敢轻易开口,但每每看到老太太讲述革命历史时,那种油然而生的兴奋和眼中散发的光芒,我就决定,出院后一定要系统的阅读伟人历史、熟知战争曲折、牢记前辈功勋。等有一天让那种自豪感也从我的眼中散发出去,照耀到其他的如此刻的我一般的人身上,激动而温暖。
老太太每天打针、扎针、烤电,她要做好几项治疗,吃的药种类比较多。药,陪同的人会对照着医嘱按时按点拿出来,和温度适宜的水一并递给老太太服下。我很喜欢老太太的儿女们看向她时那种宠溺的眼神和讨好的语气,也很喜欢儿女们之间其乐融融的相处,如窗外无忧无虑的蓝天白云,舒展而宁静,在病房中盛开了去。
虽然都是短暂的接触,46床曾经的王大姐和现在的侯阿姨也罢,还是43床的刘阿姨也罢,都如我一般,对宁老太太的境遇表现出明显的羡慕,拿侯阿姨的话来说就是:“真让人眼热”。于是我们都治好了身体的病痛,又生出了眼热的心病。
是啊,一生喜好是天然。人活着,还是要爱点什么的好,无论是看书、养鱼、插花还是海峡两岸这样一些看似“无用”的爱好,因为这些无用的爱好会悄悄的丰富我们的生活,帮助我们磨性子、养性情、悟生活、嗅人生。
二〇二〇年八月二十三日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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