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嘿，美女，能陪我玩个游戏吗？”一脸笑意的冯帅温柔问道，手中半举起一个尖尖状的杯子，里面盛着大半杯鹅黄色的液体。
嫣然示意“可以啊”，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按照这个场所该有的规矩，略带尴尬地举起了桌前的方锥杯。在一声清脆的“嘭！”声过后，于衣襟上洒落起丝丝红色液滴。随之而来，还有“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的声音。
冯帅示意服务员拿来两个黑色的杯子，杯子中各置有六个染有不同颜色的小型正方体。
冯帅接过杯子，极其礼貌地递给了嫣然，说了句“女士优先”后，两个人便热火朝天地挥舞起手臂，好似鬼画符一般，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又一道隐形的符咒。
当然，当时正沉浸在其中的两个人，也并不知道此符咒的魔力之所在。
“三个二。”嫣然温柔道。
冯帅微微抬头凝视了一眼面前这个一脸沉静的女孩。他知道一开口就从“三个”起叫，像这种保守的叫法，就说明对面是个新手无疑了。再加上个位数还是个“二”，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冯帅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竖起大拇指，大拇指漫步在空中，在空中极有频率地上下摆动了几次。嫣然一脸迷茫地望向冯帅，好像在说：“这是什么意思？”
冯帅显然看透了嫣然的疑惑，补充道：“加一个，四个二。”
正当嫣然侧翻起黑色杯子的一道小口子，查看自己的色数时，冯帅又体贴地为嫣然解释了一遍：“竖大拇指，就是‘把你刚刚所叫的数，再往上加一个’的意思。比如，我叫四个六，你竖起大拇指，意思就是叫五个六。”
嫣然脸上突然泛起一阵微红，还有阵阵余热，她显然是被对面这个高大帅气又细心体贴的男人吸引到了。心中猛然弥漫起一阵好感，引得心中的小鹿不听指挥地到处乱撞。
“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刚学会玩这个游戏，很多规矩还不太清楚。”嫣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的，一回生二回熟，玩一次就会了，该你了。”冯帅说。
“五个二。”嫣然试着竖起了大拇指。
冯帅会心一笑，而后又迅速收起了嘴角的弧度。他显然不该嘲笑对面这个如此乖巧听话的女孩。
“四个一，斋。”冯帅竖起大拇指往上顶，随后大拇指又往左方向轻轻滑过，极有频率地摆动了两次。
“五个一。”嫣然比了比手势。
“斋的意思是，喊了斋以后，所有的色数都不算数了，除了一这个数。并且你也只能往上叫‘一’这个数，或者翻倍叫其他的数。比如，我叫了‘四个一’，你就只能叫‘五个一，六个一’或者‘八个二、八个️……”
“你确定要叫‘五个一’吗？”冯帅再次珍重地问道。
嫣然点了点头，睁大着眼睛。
“六个一”冯帅说。
“七个一”
“八个一”冯帅回了句，心中泛起一阵苦笑。而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把酒杯倒悬在了半空中，示意自己并没有“养鱼”。
酒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你叫了“七个一”，对方还不开你，那一定是真爱无疑了。
就这样，整个晚上，两个人都在练习着这个幽默又搞笑的游戏，而随着色子游戏的持续进行，两个人之间的游戏也拉开了帷幕。
02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伴随着一声猛烈的尖叫声“啊....”彻底惊醒。
紧接着，冯帅并未太在意嫣然的叫声，继续倒头往床上躺着，显然是很习惯了这种场合，也疲于去应付。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便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尽管是先有夫妻之实，而后有夫妻之名。
不过，从那天起，嫣然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项新的功能，就是“盗梦”。盗墓大家都听过，而这盗梦，想必大家都是闻所未闻。
刚开始，嫣然自己也不信，直到后来反复地在冯帅口中得到了验证。
“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呀！老公。”
“梦到我脸上套了个黑色的丝袜，去抢银行！”
......
“老公，你昨晚睡觉时梦到我没有！”
“当然有，我还梦到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车上愉快地做着不可描述的事。”
就这样，嫣然发现，只要嫣然每次想念冯帅时，就会做着跟冯帅一样的梦。简单来说，就是冯帅做什么梦，她就会做什么梦，她可以毫无保留地盗走冯帅的梦，包括他曾经做的梦。
不过，后来嫣然又发现，她的盗梦功能只能对冯帅起作用，而其他人的梦，她显然是盗不走的，因为她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
03
冯帅是一个富家的公子哥，吃着家里的锅底，整天无所事事地穿梭于各大酒场中。
尽管于本意而言，嫣然并不想找一个如此浪荡的男朋友。但是碍于木已成舟，再加上冯帅高大的体型和帅气的外表是嫣然所喜欢的，更重要的是冯帅家里还特别的有钱。
自第一晚过后，冯帅每天晚上都开着宝马来接嫣然，带着嫣然混迹于各大酒场中。
似乎，酒场中的各大人物对于冯帅的身份，都是相当熟悉的，简直毋庸置疑。
当然，几次之后，嫣然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场合。尽管从本质上来说，她并不喜欢。
这样的日子，持续地过了一个月。在第31天的时候，冯帅却突然消失了。电话关机，微信也收不到回复，就连自己在前几天借给冯帅的那十万块钱，也不翼而飞了。
其实，早在嫣然借钱的时候，嫣然就在心里盘算了下：“冯帅只是说，借十万块给他救救急。他说这几天跟家里闹翻了，家里冻结了他的卡。而且，就凭冯帅这殷实的家境来说，也不至于借钱不还吧。况且十万块对于冯帅来说，可是九牛一毛啊。”
当然，对于嫣然来说，那是她上班五年以来，所有的积蓄。
三天了，嫣然始终没有得到冯帅的任何回复，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嫣然也曾去冯帅带她去过的每一个酒场找过他，碰到眼熟的人，就问:“你看到冯帅了吗？”得到的回复皆是:“冯帅是谁？”
“就是带我来，跟你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啊！”
“哦......他啊，我们都管他叫炸弹，至于他真名就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会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出来玩吧，谁出来玩还用真名，我们都喊外号的！”
“真名？”嫣然在心中默念道，“冯帅不就是他的真名吗？还是，也只是个外号而已？”一想到这，嫣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嫣然问。
“这我怎么知道，酒场上的朋友，下了酒场谁还认识谁啊！”
嫣然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之人，这种让嫣然三观彻底颠覆的言论，顿时让她不知所措。她不禁深思：“我之前所认识的冯帅，真的是冯帅吗？”
04
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嫣然，终于涌上了一阵倦意。尽管她殚精竭虑地睡不着，无论是为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他，还是为了那些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还有为自己的虚荣心所买下的单，都让她无法入眠。
猛然间，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绝招，一时着急，竟把它给忘了。
她勉力闭上双眼，希望自己能在睡梦中找寻到答案。奈何辗转反侧，思绪愈加混乱。只得服下了一片安眠药，才得以进入梦乡。终于，她又再一次盗走了她心中所想之人的梦。
在梦里，一个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一袭洁白如沙的窗帘，温柔地挂在窗前。两方竹凳对称地安坐在靠窗台的位置，再往里走一点，是一张圆形的粉红大床，床上一个粉红色的爱心抱枕以逆时针的方向躺在了被子上，最后是被子下两个熟睡的可人儿。
接着，又是一阵划破天际的声音：“啊......”
接下来，该发生什么嫣然似乎已经了然于心。只是令她震惊的是，那句“啊......”是出自于一个陌生女子之口，而不是她自己。
嫣然显然明白了什么，同一个酒店，同一个熟悉的场景，发生着类似的事情。
在嫣然看来他是唯一，而在冯帅看来，她却不过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嫣然从梦中惊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到了那个熟悉的酒店。
在路上，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幻想着该如何去应付这个狗血的场景，要像电视剧里所演的那般：“从厨房里，掏出把菜刀，猛然劈开酒店的大门，再大声吼道：‘奸夫淫妇，看我不抽了你的茎，断了你的根！’亦或是‘叫上一大堆姐妹，一拍一我拍一，就把这对狗男女狠狠地抽一顿。’又或者，再残忍一点：‘趁两个人没穿衣服之际，拍起两个人的裸照，伺机报复一番，再讹点钱财，好补偿了自己。’
无数个画面在嫣然的脑海中闪过，显然天使与魔鬼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平时乖巧懂事的她，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些恶毒的念头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尽管，这些恶念对于一个受伤的女人来说，是最本能的念头，也是不被自己所认可的念头。
当然，等到嫣然假扮成服务员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时，她却并没有像她所幻想的那样去做。
她望着衣不蔽体的冯帅，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床上那个女人的容貌，定定地伫立着，任凭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杀气腾腾的气息。只是这种杀气，在一声“啪”猛烈的关门声后，就又归于沉寂。
奈何床上的女人，怒气满满地望向眼前这个身着服务员衣服的人，还故作不知地问道：“你是谁啊？看什么看！有病啊！”
“你到底是谁啊？”
“她是谁啊？”当那个女人迟迟未得到回复后，又反问起眼前不知所措的冯帅，“你们什么关系啊？”
05
“对不起。”过了半天，嫣然的手机中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什么？”嫣然问。接着又说，“对不起，你欺骗了我的感情？还是骗钱？冯帅！”
“对了，我应该叫你炸弹吧！炸弹才是你的真名，对吗？”
“对不起。”冯帅又再一次回复了这三个字，这是冯帅消失这几天以来，他跟嫣然说的唯一的三个字，也是唯一的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感情呢？我的钱呢？还我的钱！”嫣然说。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奈何嫣然如何嘶声力竭地询问，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嫣然此时恨得牙痒痒的，她恨冯帅又一次一声不吭地消失，她恨冯帅的欺骗与背叛，她更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尽管有一个念头在嫣然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要不报警算了，把这个骗身体，骗感情又骗钱的可恶之人捉起来！”只是，随后嫣然又放弃了这个决定，因为她的心中始终抱有一丝不忍和侥幸。
她不愿相信，那个跟他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人，会对她全无感情。
尽管上帝并不属于他们的圈子，也未能读懂她此时的悲伤。
这时，嫣然很无奈。只能寄希望于入梦，看能不能找到与冯帅有关的蛛丝马迹。
这次，她在梦中，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冯帅正与这个熟悉的身影，独自伫立在河边，那个身影还给了冯帅一个鼓鼓的信封。
“等等，这是？”她在心里反问道，似乎希望梦的片段能在此时来一次可操纵的暂停。
等到那个身影转过侧脸，嫣然的心里发出了一阵颤抖，“那不是李渔？他们怎么会认识？”
等到梦中的嫣然，正欲仔细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时，却被一阵熟悉的歌声打断了：“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
那是嫣然新设置的支付宝到账声音，与新设置的短信提示音一模一样。等到嫣然点开支付宝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六位数的转账记录，数字下还附带着一句“对不起”。
嫣然拼了命地拨打起冯帅的电话，却始终未得到任何回应。
06
“冯帅呢！”嫣然冲到李渔工作区所在的位置，气冲冲地质问道。
“什么冯帅？”李渔一半置疑，一半探着口风问道，尽管他不确定她口中的冯帅会不会就是炸弹。
“别装傻，我都看到你们两在一起说话！”
“我们两？什么时候？”
“河边！”
“他告诉你的？”李渔突然有点生气地问道。
“总之，他在哪！”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既然他都把这个告诉你了，你还来找我干嘛，明目张胆地报复我？”李渔不可一世地说。
“报复你？”嫣然在心里疑问着，“难道，我跟冯帅的一切，都跟他有关？”
嫣然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眼前这个平日里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好同事，还曾经昭告天下要追她。如今，却不知在背地里干了些什么恐怖事儿。
“对，就是报复你，怎么着？”嫣然说。
“你别得寸进尺，得了钱，得了情人，还来卖乖！”李渔瞪着眼睛嘲讽道，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心想：“他妈的，睡了老子的女人就算了，得了老子的钱竟然还不给老子办事，看老子不弄死你！”
“钱？什么钱？明明是冯帅骗了我的钱！”嫣然说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毕竟冯帅早已把钱还给了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气不过，想着必须要找到冯帅要个说法。说到底，自己就是不甘心，哪怕是她亲眼目睹了他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后来，在嫣然的威逼之下，李渔只好说出了真相。毕竟他也只是想让嫣然尝一尝被人耍被人抛弃的滋味而已。他还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害自己烙上个案底，甚至是因涉嫌犯罪而坐牢。
“我只知道他们组织上称他为炸弹，他真名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况且，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他骗骗你的感情而已，我没想到你会去骗你的钱啊！”李渔一脸无辜地说道，就像是每一个犯了错的人，都会竭尽全力地推卸自己的责任一样。
07
“我刚跟他们组织上联系过了，我又重新下了个订单，希望他能接着完成上一个订单的延续任务。”李渔说。
“可是，他们组织上说，这次，只能换个人来给我执行任务了。因为冯帅，哦不，因为炸弹，家中有急事，请假了。”李渔补充道。
后来，在嫣然的几番折腾下，他们那边终于给出了个像样的回应：“炸弹，因违反组织规定，早就被开除了。像他这种不敢睡女人，又骗不到钱的废物，养来干嘛！”
“不睡女人？”嫣然心里一惊，“那我跟他那一晚？”嫣然突然有点震惊，自己对那一晚该发生的事，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嫣然又在心里反问道：“那他跟她？”
等到嫣然想问清楚一些时，对方已经把李渔的淘宝账号拉黑了。
等到嫣然再次用自己的账号，搜索对方卖“卫生巾”的淘宝店铺时，却发现那个店铺早已不复存在。
是的，他们这个组织为了便于伪装，都采用淘宝进行交易。然后再安排当地的工作人员进行工作。配套设施诸如身份背景、豪车、酒场等等一应俱全。
只不过，这一下，倒是让嫣然心中又暗生出了一种希望，尽管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希望。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嫣然再也没有盗走过冯帅的任何梦。显然并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一个月以来，她入的所有梦都是一样的。
都是在一片漆黑如墨的空间中，冯帅一个人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冯帅是在向自己忏悔，还是冯帅这一个月以来根本都没有做梦。
又或者，现在这个梦一直就是属于嫣然自己，而不再是盗来的梦。那只是她自己梦到冯帅在向自己下跪而已。
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嫣然倦倦地趴在了自己的桌案上。猛然间，她突然看清了冯帅的脸庞，“那是在...？”嫣然反问道。
嫣然像疯了一样，跑出了写字楼的大门，来到了尧山陵园。在一排又一排庄严肃穆的墓碑前，拼命地闪过。嫣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错过了这次寻找答案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她找到了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仇人”，那个骗她身体，骗她感情，骗她钱财的可恶之人。尽管，她的心中扔抱有一丝侥幸。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来干什么？”冯帅大吃一惊地问道，“钱我已经还给你了！”
“算了，还是告诉你吧，让你死心！其实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我给你下了药而已。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两清了，是我对不起你！”冯帅说。
嫣然本来有好多话想问他，好多思念想告诉他。只是看到眼前的墓碑，还有跪在墓碑前的冯帅，嫣然坚定的心，像是被什么摇了摇，思绪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她不知道她应该先问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一句，千万女人都喜欢问的废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从未。”冯帅说。
嫣然来不及理智地去思考这句话的含金量如何，只觉得此时的眼泪是如此的不值钱，随后倾泻而出。嫣然也大步往前奔去。
她恨他，她也恨她自己。
她恨自己如此卑微，恨那个负心之人，恨那个欺骗了她感情的人，恨那个跟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的人，更恨那个从事着一项令人不耻工作的人。
她的心，此时此刻，就像是站在的道德的两端，一头在呼唤着她过来，另一头又在呼唤着她回去。只是当思念的情绪再次泛起，她又开始想他了，她又开始恨他了，有多恨，就有多想。
08
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嫣然一个梦也没有做，更没有梦到他。就好像梦这个功能，于她而言，已经被丢弃掉了。她害怕入梦，她也不想再入梦，为梦所纠缠。
“嫣然，介绍给我那家“卖卫生巾”店铺的人说，其实，炸弹是因为母亲重病，急需钱医治，才不得已做了这个来钱快的生意。”李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此时的他，跟之前那个让嫣然胆战心惊的他，却又完全不同。
嫣然不知道，是不是人性的善恶，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偶尔也会变成天使。因为他知道地狱的恐怖。当然，李渔也已经完成了他最本能的冲动，所以善意的那一念，又把他拉了回来，赎罪，好换取内心的安宁。
“不过，炸弹并没有用你那十万块钱，因为他内心不忍。哪怕是他母亲住在ICU这种高消费病房时，他也不想用你的钱。他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李渔说。
“其实，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女的，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关系。他们组织上，往往都会给他们分派一种特效药，让女方进入幻想。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员工，不得病。当然，尽管并不是每一个员工都是正人君子，因为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李渔又说。
听到这个久违答案，嫣然的内心却并没有多大的震动。因为通过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能感知到冯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她能感知到冯帅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温柔和体贴。
只是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太过戏剧化，以至于嫣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过了一月，嫣然忽然间发出了一条短信：“我都知道你的事了，我知道你跟那个女的，也知道你的母亲，我还知道我们......”
嫣然本以为这条短信也会如石沉大海一般，收不到回复。因为这几个月以来，冯帅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又或者他早已换了手机号码，又或者这个本就不是他的手机号码。所以她才这么放心地诉说起自己的心事。
约过了半天，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并且让嫣然沉寂的心顿时颤了颤：“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想过冬，厌倦沉重，就飞去热带的岛屿游泳......”那是嫣然短信的提示声。
“对不起，嫣然，我配不上你！”
“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不是个好人！”
“可是，在我心里，你并没有那么坏，不然......不是吗！”嫣然着急反问道。
......
“算了，不重要了。其实，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最起码，换一份工作。”嫣然试探着说道，尽管她知道他做那份工作是一时走错了路。
“是啊，我是该换份工作了。”
“换什么？”嫣然有些着急问道。
“开个淘宝店吧！”冯帅笑着说，接着又是一阵苦笑。
“卖什么？”尽管嫣然内心十分害怕听到那个“卖卫生巾”的回复，但是她还是镇定地问道。
“卖......搓衣板吧！双十一快到了，很多犯了错的男人应该都用得上！”冯帅说。
......
三天后，冯帅在淘宝开的搓衣板店，销量惊人。并且他把当天的净得收益十万元，都奖励给了淘宝店的兼职客服嫣然，作为精神补偿。
自那以后，嫣然盗梦的本领，不知怎的，悄然消失了！也许是上帝并未融入进他们的圈子，读不懂他们的悲欢离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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