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约好情人节那天我们几个小姐妹约好一起出来唱歌的J却迟到了整整4个小时。
刚刚给家里削完土豆的她擦了擦通红的双手,用鼻子吸了口气。“这也太他*励志了吧”,J刚喝下一口热水就对着我们说。
J是我们这届的文科状元,考去上海读书。家里不算富裕,每天都靠着卖炸土豆来维持生计,寒假回家的她除了每天的学习之外,还需要的是在堆满土豆的储存车库里削上一下午的土豆,以保证父母经营第二天的供应。
我们约好情人节那天一起出来过节,没有情人也要做彼此的小情人。事先和家人商量好的她,本该早就和我们一起出发。偏偏巧父母都出去卖炸土豆了,第二天的供应还没有准备,她爸爸在土豆摊上一边翻转着切好的土豆,一边打电话给J,“快去把明天的土豆削了去,要去玩也得把家里的事先做了去吧,我们都在外面你懂点事吧”
那时候她正准备出门和我们汇合,拿手机刷着朋友圈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摆摊做生意的爸爸脾气变得急躁,猛得说了她一通。挂下电话,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朋友圈里同学晒出的情人节礼物。——“谢谢爸爸,我前世的小情人陪我过情人节”
看着别人的爸爸陪女儿过情人节送礼物,而我却顶了我爸一顿发火臭骂,在透风的车库里用冰冷冷的刀片削着一颗又一颗土豆。
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想必只有富爸爸才会有情人吧。
J放下水杯和我们说道,“我家最穷的时候,就剩放我妈床头柜抽屉里头的几百块了。”
J是我的自初中起来就识得的好朋友,她勤奋努力,有自己的思想,在高中时成绩名列前茅却不算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就在老师们期望着另一位女孩能够在高考取得最佳成绩时,她凭着潜下心学的那股钻劲和冲劲夺得了状元之称。所有人都说她运气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背后承载着那时多少的不甘和努力。
家庭拮据的她,本以为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变好。越是在外面的世界学习,便越是看到了贫富之间深深的差距。始终告诉自信自强的J,在情人节那天表露出了少有的吐槽。
“我活得真他娘的像个励志故事。我以后再也不想削土豆了”
两年前的情人节是我和J一起度过的,这两年来,她在大学一如高中时一般勤奋努力,报社社长,中共党员,励志奖学金,非法学专业的她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考取了司法证。课余时间做兼职,周末的早晨从松江搭着早高峰的地铁挤到上海给学生做家教,除了开学离家带的几千块生活费外,她就再也没向家里要过钱。
在暑假她也真的没有再削过土豆了,她舍弃了假期休息的时间跑去实习,为日后的就业积累经验,也为家里带来一笔存款。
她是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励志故事。
后来我去上海看她,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 她指着食堂的餐盘对我说:“我每次在食堂打菜,土豆丝划算,总是会打一份,看到土豆丝我就会想到我削过的土豆丝。我都告诉我自己,我要好好读书毕业好好工作,这辈子都不要再削土豆了,也不要再让我爸妈削土豆了。”
就算在食堂,她也是不浪费时间在听教学音频。
我想未来的她,是真的不需要去削土豆了。
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情人节,她和我们说完话,沉默片刻。旋即她拿起了桌上麦克风,和我一起唱起了歌来。
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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