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在休息室,一个姑娘边吃着零食边跟我说“马上就要下班真爽啊!”“哈哈”我笑她,“倒希望我能多上几个小时的班!”她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是个怪胎。”我笑“妞啊我要交房租付账单啊!”她说“你应该找个干爹给你交房租!”“哈哈哈说的容易,我可没那自信!”我大笑。“至少你结过婚...有男人看上你。”她抛了个媚眼。“你这逻辑,笑死我了。”我脑中浮现中国那些千娇百媚搔首弄姿的女人,再看下自己,愈加觉得她的话搞笑。
跟我开玩笑这妞是我的一个米国朋友,比我小一岁,她的名字叫卡梅拉。我转来新店上班的第一天,没找到合适我的小码塑料手套,她把全店部门找遍给我找到了十多副小码手套,我当天用了一双,她就把剩下的手套放在一个塑料杯,还在杯盖上写着“别碰,这是陈的手套!”那时,家庭关系和室外温度都低至0度,能上班是我唯一振奋之事,初来乍到第一天,就被一个圆滚滚(她典型的米国姑娘身材)的姑娘暖到,我十分感动。
交谈中我得知,原来她也是新转来的,她以前店子的大老板对她动手动脚,店经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她转到其他分店。她轻描淡写,我瞠目结舌。我们上班前必须要看企业的培训PPT,其中有个PPT内容就是“遭遇职业性骚扰怎么办”,当然是严厉拒绝并报告上级,上级一般指的是店经理。我原先以为外国公司的纪律还是不错,听卡梅拉一说,原来天下乌鸦都是黑。希望咸猪手的经历没给她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我俩都是兼职,当时我可以上班五天,跟她差不多天数,时间比她短些,因为我一天顶多上班五小时,她时间自由。我们经常在店里碰面,她和我一样时常被派到不同部门,一会生产部,一会烘培部,一会前台打包,假期一来有时还要去鲜花部帮忙。时间久了,我发现卡梅拉有个特点,她是个典型的雪人“snowman”(等于slow-man,动作非常慢的人,snowman是我对于慢人的独家戏称)。与有着闪电速度的我形成鲜明的对比。卡梅拉说话语速慢,走路慢,干活慢,吃东西也很慢。我们俩很少在同一部门,我虽然只有几次跟她合作,也被她的慢速惊到。一次是在情人节,孩子他爹耽误我上班,本应九点到店的我迟了2个小时,鲜花部经理把能启用的同事都用了,其中就有卡梅拉。我见到经理时,她的脸色惨白、眉毛紧皱,我知道她担心鲜花不能处理完。扫了一下鲜花部,一百箱的玫瑰还有一大半,费曼和卡梅拉正在缓慢的行动。费曼的速度已经很慢,卡梅拉更慢,她一个转身仿佛时间凝固,怪不得经理要急。我立马加入阵营,个把小时我们就把所有箱子的玫瑰弄好了,经理的眉才舒展开。另外一次是上个礼拜,我跟卡梅拉一起在沙拉部切水果。她开玩笑说上次我在鲜花部做老大,这次轮到她来指手画脚啦,我笑笑说一点也不介意。期间我切好水果装满了几十个水果杯,后来又把30个菠萝的芯和皮去了,卡梅拉准备一些水果拼盘,也没几个,但有几个客户店里看不到店员问询就跑到我们冷库房,卡梅拉就不得不热心的帮客户解答问题,客户走后她说“能不能别来找我呀?还能不能安心切水果啦?”几个客户问一下,一个上午她就准备了两盘水果拼盘和一些西瓜块。下午我记不清她干什么,我必须动作加快,平常我一个人5个小时赶完的活,之前我放慢速度以为2个人干起来会快得多,最后一个小时我不得不拿出闪电速度才完成任务。
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她慢,鲜花部经理、店经理及其他人都有相同观点(不是我的错觉哈)。鲜花部经理当有次度假,部里杂事很多,就安排卡梅拉给我打下手。那天当送我回家,在车上她问“亲爱的,明天你能搞定所有事情吗?”我说“没问题,还有我女朋友卡梅拉呢!”当苦笑“她呀……”我笑着说“她只是慢一点。”当说“你真的觉得她只是慢一点吗?明天你让她要努力工作啊!真的是努力工作!”我说“我会的,她做事情至少做得好!”还有店经理李经常叫我去烘培部救火,有次他叫我过去后跟我说“卡梅拉早上在这里,可是还是有很多活没做完,你知道她啦……”我们俩都笑了。
不过说真的,卡梅拉除了速度让人捉急,其他都挺好,做事情做得好,考虑周到,思路也清晰,永远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像我偶尔思路会短路。她的性格很好,她就像一个暖水袋,和每个人都谈得来,好似永远没有让她能急的事。我常想,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姑娘。卡梅拉有跟我说她的身世,当我提到我很久没见在中国的父亲很想念他时,她说了一句“你至少还有个父亲并且终有一天见到你父亲”。原来她从没见过她亲生父亲,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领养了。她没有说过她养父母对她如何,我觉得他们对她很好,我替她高兴。
有些时候我们失去一些东西又得到一些东西,未必失去的就是好的、得到的就是不好的;也未必自动选择的就是好的、被迫接受的就是不好的。虽然我在米国经历很多糟心事,但也碰上很多暖心的人和事,卡梅拉就是给我温暖让我淡定的其中一个朋友。感谢圆滚滚的她时不时在我面前晃悠,让我的世界多一些可爱!
我的米国女朋友卡梅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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