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 || 展喜犒师(三)

作者: 碧彧 | 来源:发表于2023-11-06 15:25 被阅读0次

昨天我们讲到,齐孝公虽没有争夺霸主的实力,却处处效仿他爹齐桓公以霸主自居,所以,他要发动战争,要对外扩张。

而此时的鲁国正给了他这样的契机,因鲁国背信弃义在先,战争理由充分;另外,鲁国国内发生饥荒,力不能支,战争时机完美。

就是带着这种必胜的信念,齐孝公率领齐国大军浩浩荡荡直抵鲁国边境。

那么,鲁国会坐以待毙吗?当然不会。

当时的鲁国国君是鲁僖公,姬申。

鲁僖公治国理政很有一套,且文武双全。虽如此,但面对鲁国的内忧外患也是一筹莫展。

于是找来近臣展喜商议对策。

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

鲁僖公派鲁国大夫展喜去慰闻齐军,并叫他到展禽那里学习一下接受犒劳齐军的外交辞令。

这里出现了一个人物--展禽,展禽这个名字我们可能不熟悉,但柳下惠这个名字,想必大家一定如雷贯耳吧。

对,没错,展禽就是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柳下惠,姬姓,展氏,名获,字子禽,一字季。他是鲁国的贵族,曾经做过鲁国的大夫。

柳下惠作为遵守中国传统道德的典范,其“坐怀不乱”的故事广为传颂。

他是一个存在于春秋时期,较“至圣先师”孔子出现还早的先贤、圣人。

典故“坐怀不乱”发生的那年,展禽只有26岁。而本文中齐孝公攻打鲁国这一年,他已经87岁了,早已归乡,在家乡教书育人广收门徒。

因为他为官清廉,处事刚直中正,对个人处境无怨无艾,也无所求,被儒家尊为贤者。

他被孔子评价为“遗落的圣人”;被孟子尊为“百世之师”的大圣人。

展禽不仅作风正派,而且很擅长外交辞令,去齐军犒师的这件事非展禽莫属。

然,展禽年事已高,所以,鲁僖公就派他的弟弟展喜去了。

展喜接到命令,不敢耽搁,立即前往哥哥展禽处,让哥哥面授机宜。

得到了哥哥展禽的指点,展喜便赶到齐鲁边境,并摆下一桌酒席,等待齐孝公的到来。

齐侯未入竟,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于敝邑,使下臣犒执事。”

齐孝公还没有进入鲁国国境,展喜就出境迎上去进见他,说:“寡君听说您亲自出动大驾,将要光临敝邑,派遣下臣来犒劳您的左右侍从。”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要出兵讨伐人家,人家却派人在边境给你接风洗尘。

这番操作下来,换作是谁也不好意思直接就出手打人啊!

更何况是极要面子的齐孝公,这顿神操作下来,让齐孝公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身为一国之君,又是大人物,所以再怎么说,也得去赴宴不是。

再说,春秋看重礼仪,齐孝公即使是发兵,也不差这一会儿,无论怎样,也不能丢了面子。

席间,展喜对齐孝公一行人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言谈稳健,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恐惧之色,这便勾起了齐孝公的好奇心。

齐侯曰:“鲁人恐乎?”对曰:“小人恐矣,君子则否。”齐侯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草,何恃而不恐?”

齐孝公说:“鲁国人害怕吗?”展喜回答说:“小人害怕了,君子就不。”

齐孝公的这个问题问得显然有些稚嫩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恐吓或是炫耀,都把他那狂妄浅陋的底色显露无遗。这就让展喜心中有数了。

展喜表示,鲁国的百姓可能会害怕,但鲁国的公卿大臣并不害怕,不仅不怕,反而有点小激动。

这个回答跟我们之前学习的那篇《阴饴甥对秦伯》中的情节有些类似哈。

当时秦穆公见到阴饴甥,问了句“晋国和乎”,阴饴甥的回答跟展喜的回答基本上是如出一辙哈。

但秦穆公的反应呢,他并没有被阴饴甥牵着鼻子走,而是直指会谈核心。

而反观齐孝公呢,是明显地被展喜带节奏了。

听到展喜说君子不怕便问:“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野外的青草也没有了,凭什么不怕呢?”

言外之意,你们都惨成这样了,凭啥不怕?

齐孝公的话里带出来明显的轻蔑,但却也是事实。当时鲁国正在闹饥荒,情况确实比较惨。

要说鲁国不怕,那纯粹是在吹牛。但,即使再怕,也不能显露出来。要知道,陪笑脸是求生,恐惧则是找死。

那么,接下来展喜又会怎样出奇招忽悠齐孝公,让他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呢?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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