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叫阿雅,瘦白,高挑,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恹恹的美。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美如画,一开口,便知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哦,对了,她还是个标准的拆二代,我们总是和她开玩笑,说她将来一定是最美包租婆。
第一次见她,是在另一个朋友的聚会里。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和一群闺蜜控诉着她那不靠谱男友的种种罪行时,我刚推门进屋,帅气地脱下大衣,翘起二郎腿,准备对着眼前的爆米花大干一场。
她那一群闺蜜兼我的损友,齐刷刷地用手指着我。“找她,新晋的美女小作家,专门琢磨男女那点事儿。”
“滚边儿去。嘿嘿,美女就算了,男女那点八卦倒是感兴趣。”
于是,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地和我说起了阿雅的那点遭遇。
其实,也没什么。这年头,不靠谱的男人多了去了,遇见一个,也不稀奇。她男友,不算渣,既不劈腿,也不乱来,就是坏毛病太多。
比如,爱喝酒,只要闲着没事,就要和一群酒肉朋友,胡吃海喝。比如,有点懒,她要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比如,脾气大,生气的时候,说话像泼妇骂街。
她问我:“该怎么办。”
我问她,“你想怎么办?”
她说:“想分手,但是一想到他对我的好,就舍不得。再说,哪个男人能没有点毛病呢?是吧?”
“哦,那就是还能忍了?忍无可忍再说吧。”
闺蜜抱怨我:“你这说话也太刻薄了,什么叫“忍无可忍再说”,你就不能劝劝她,趁早离开那个男人。”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是我不劝阿雅离开她男友,而是她根本就没有离开他的念头。虽然他也没那么好,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不用别人给任何暗示,她也会给自己找“在一起”的理由。而我,明知多说无益,何必枉做了小人呢?
所以,只能等,等到那个男人洗心革面,做回好好先生。或者,等到阿雅忍无可忍,弃暗投明。
在此之前,她所有的抱怨,都是倒垃圾,我们这些听众,说白了,都是垃圾桶。
一般来说,等到的结局,通常是后者。但对于阿雅,我很担心,会有第三种结局。
大概一年后,接到阿雅的电话,说想找我聊聊。
小餐馆里再见到她,人,好像,更清瘦了一些。
不用问,也知道她最近过得不太好。
她的男朋友变本加厉了。以前虽然喝酒,但听她的劝,现在,她已经根本无力左右他。脾气相较从前,也更大了,甚至敢对她动手了。至于工作上,更是不思进取,游手好闲。
“我很纠结,其实他不喝酒,不发脾气的时候,对我还是很好的,会说好听的话,会买很多东西讨好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来找我呢?阿雅,不要再替他找借口了。一年前,我就想说这句话了,可我也抱一点希望,觉得他不是那么渣。现在,我真的希望你离开他。”
“我就是不甘心,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如果现在离开了,那这三年不全浪费了吗?”
“三年,能让你看清一个人,就不算浪费。如果你为过去的三年不甘心,你有想过之后的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吗?”
“可是,我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真的没有精力再谈一场恋爱了。”
我知道,阿雅仍在给自己洗脑,哪怕有一个理由,她都能打满鸡血,重新回到那乱七八糟的生活。
果然,还是猜中了第三种结局: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生活中,有不少这样的女孩子。她们足够有忍耐力,却给了最不该给的渣男,她们太过软弱,缺乏修正错误的勇气。所以,她们做着一成不变的工作,拥有不能轻舍的感情,哪怕它足够烂、足够渣。
这样的女孩子,多半有点受虐倾向。或者,说好听点,消极的乐观主义精神。
再或者,换另外一种流行的说法,这种女孩子往往是渣男收割机。
比如,民国时代文艺女神阮玲玉,太软弱。
再比如,现在风口浪尖的郑爽,太天真。
如果,她们不自己清醒过来,哪怕离开了现任,除非运气爆棚,多半还是会载到另一个渣男手里。
和阿雅的推心置腹,自然没有什么结果。我再一次做好了一个垃圾桶的本分,而阿雅,义无反顾地转头奔向那个男人,不过是他来了个电话,“诚恳”地道歉,“庄重”地许诺。
原谅一个渣男,需要多长时间,一通电话就足够了。
再一年后,这群闺蜜,各自有了家庭。与阿雅的联系,越来越少,听说她也结婚了,新郎不是那个渣。当初两人分分合合,闹得太过,阿雅的父母,实在看不下去,趁两人闹分手,强硬地把女儿嫁了出去。
她在群聊里,给我们发来消息:你们说得对,不要给别人的渣找理由,更不要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有了现在的他,我才发现从前的我,有多自欺欺人。
后来,我们见到了阿雅的新郎,是一个温暖敦厚的好男人,体贴、踏实、最重要的,很有担当。阿雅依然美,只是不再恹恹的,而是神采奕奕。
有时一个选择,就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简单。阿雅应该感谢她的父母,逼她做了正确的选择。
可能,很多人并没有阿雅的幸运,但我仍然无比希望,她们能在某个瞬间清醒过来。
是好姑娘,就不要成为渣男收割机。更不要为自己烂掉的感情,找各种借口。离开,其实也没那么难。如果爱情不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不错。但不要,让他的渣,扎疼了你的人生。
by林宛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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