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骨子里流淌着漂泊的血,注定我不会是安分的女子。在七月的告别式落幕之后,整理行李去一个海滨城市——珠海,那个有着咸咸海风吹拂的城市,毗邻港澳,渔女托起整个城市的信仰。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信仰。众多观光旅客前来瞻仰并试图用相机将其留作记忆中的一角,该是带着虔诚的心来沾点这个城市的信仰吧!
车,开得很慢。耳朵里塞着音乐不停地播放着,一曲绕过一曲。坐车的时候总是偏爱窗边的位置,累了的时候可以将头倚在窗户上感受车子的摇晃。朋友说他也喜爱坐车的时候选窗边的位置,听着音乐看窗外的风景一路悄然变幻。或许是被触动到,朋友给我讲起曾经他与他女友的故事。那时候还没有确定关系的他们乘坐一辆公交车,俩个人坐在一起,分享一对耳塞,音乐流动。女生将头轻轻靠在他右边的肩膀上,闻得见洗发水的清香。一路听着音乐看着窗外风景,安静地度过了俩个小时。该是吹久了车上冷气的缘故,下车的时候男生问起女生冷不冷,在女生点头的那一瞬间,男生牵起了女生的手。就这样,他们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感。
后来他们分手,女生经常听的那边耳塞也很巧合地坏掉了。好像一种冥冥中的暗示。朋友感慨说他到现在都无法理解那个女生的内心世界,或许彼此真的还了解不够。
问世间,有谁能够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呢?
疲惫地睡着,又因颠簸朦胧中醒来,翻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再继续沉睡。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街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整条路都点缀得一片昏黄。车子饶了很大的圈才抵达目的地。等一声“到站了,请下车”等到几乎失去了耐心。下车的时候,司机帮我将行李搬到路边,道过谢,便打电话给阿姨叫他们来帮忙。等待的空隙环视着周边,很久没来呢,都生出了陌生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车辆,远远看到家附近的电梯不禁松了口气,手早已因为拖着沉重的行李而勒出了酸痛。在电梯门口费劲地将笨重的行李扔进去,感受电梯的徐徐上升。门打开的时候再努力拽出行李,摁下门铃,开门的是侄子,呼我一声姑姑便跑开。晚餐甚是丰盛,仿佛我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彼此都缄默,除去询问起一些琐碎事情以及说着坐车坐久了该是累了等下好好休息的话。
日子是闷的。外面的阳光喂得太饱,唯有待在空调之下。成天啃书,四五本书轮流着翻看,音乐一直循环播放。偶尔在书缝里抬起眼来,撞见一片灿烂,弥漫了整个世界,内心的烦躁也不知觉中提升了一些。口渴的时候出去烧一壶水,等水煮沸之后再等它慢慢冷却,想看几眼电视节目的,而更多时候是遇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广告,夸大其词地炫耀,以博得消费者的好奇心。呷几口水,然后踱步进去房间,继续看那些还没有看完的故事。眼睛累了的时候,滴几滴眼药水,有丝丝的冰凉。拿一支笔,胡乱写着,足够诉说这个夏季深埋在内心的燥热。然后忽然又丢开,眼光聚焦在天花板上,发呆许久,天马行空的思维。
傍晚时分推开门去楼下散步,小区附近有一片草坪。有年迈的老人还在健身器材上卖力地跑步,脸上挂着汗水,依旧笑容满面,不时地跟旁边的人拉着家常。也有小孩子,相约在草坪上翻跟斗比赛,短短的碎发在风里轻扬而起。小区附近是幼儿园和中学,占据了大片空间,高高的围墙里面,该是那些乖乖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书桌上认真听课的孩子,当然也必定有那些捣蛋的调皮孩子,总想着办法惹怒那些新来的年轻老师。
沿着小路再走深进去,是繁茂的树木架起的树荫。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运载货物的卡车开过,发出轰隆的吵闹声。小区与公路隔着一扇小铁门,多年的光阴了吧,看那些落在上面的锈迹斑斑。公路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夜间经营的小贩早已开始忙碌着摆好摊位上的物品,不停地向过路人推销。小贩摊位的对街是那些名牌店,屈臣氏以纯达芙妮班尼路等等,店面的高档以及招牌上那些耀眼的灯,足够让那些小贩的生意黯然失色。一条窄窄的街,竟是俩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展览。
就这样沿着道路绕到小区的前门,通往前门的街道旁边多是小店,看见很特别的店面总是忍不住拍下来留个纪念。在我看来,招牌的特别是创新的一种形式。看到回春堂的招牌的时候,不由得想起曾今与朋友在广科的回春堂里买的冰淇淋,买单的时候还跟老板娘开玩笑说要在中山弄一个连锁店。只是,这家店没有冰淇淋出售,我只是突然惋惜了一下。
是在这个时候走到报刊亭买了一份珠海地图,找到这个城市最大的书城。顺着路摸索过去,因是地下书城,冷气很足。一进到书城,整个心似乎都安静下来,悠扬的钢琴曲如流水般流淌着。手指划过那些新上市的书本,有着说不出的新鲜感。每一本书都讲述一个故事,你的我的他的大家的,看着满满的书总是想起幼时的愿望,说长大后如果有钱要买下一个图书馆,那般狂妄而执着的想法。在书店目光开始落在那些旅游书本上,旅行,是人生最有意义的投资,有多少青春年老的人,踏上旅行的路感受生活的种种,那样的生活在日后的回忆里必定是美好的。只恨时间太短,无法在这里停留过久,也只是看过那些书目然后记下,翻看几页书然后离开。只是我明白,旅游在我内心撞击出来的,不是一时间就可以消失的想法。
另一个夜晚,跟一个朋友约好去珠海口岸购物广场走走。也是地下商场,在进口处可以清晰感受到冷气与外面的热潮的巨大差别。漫无目的地走着,为了品尝一盒章鱼小丸子等待10分钟,然后满足地吃着,章鱼的香甜以及沙拉酱通过舌尖敏感地传递。是喜爱这种味道的。不知觉中竟然走到了澳门入关处,人山人海,行李箱是一个旅客的标签。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不清楚人们在说些什么。乘坐电梯的时候,看到地下通道旁边有一个广告语——故乡的骄子,不该是城市的游子。那么,我算是这个城市的一个过客吧。跟朋友道别之后,在路边摊位看中一款包包,然后看到旁边一张年轻的脸蛋,她也在跟这个卖包包的老板娘讲价。后来老板娘拗不过我们俩个,只好顺着我们的意思把包包卖给我们。她显得格外激动,说我们真有缘,可以交换QQ吗。彼此交换了QQ号码,说有空联系然后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她告诉我她一个人来到珠海打工,我又不禁想起那个广告语,有些心酸。
离开拱北的时候,阿姨执意要我吃过晚餐才走。掰了几口饭然后拖着沉重的行李去公交站等车,由于要转车,拖着行李实在是不方便,又正好堵上了下班时间,公交车站人满为患。路边有个小女生握着话筒唱着流行歌曲,稚嫩的声音里却听出了辛酸。公交车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容纳器,被无限制地不停压缩进一些乘客,直到车厢内很多人都足够因为一个急刹车而完全失去平衡。一路站着,手按着行李,摇摇晃晃,期盼着快点到站。
姐夫提前在车站等我,下了车便坐上摩托车回到姐姐的家。推开门之后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起看泡沫剧,男主角为了女主角绞尽心思地想着浪漫点子却终究打动不了女生,满脸的惆怅。夜深了,坐车的劳顿使得我疲惫不堪,爬上床铺好床单便沉沉睡去,等待翌日的来临。
清晨那些明媚的阳光总是提前透过窗户投射在地板上,窗帘也遮挡不住的耀眼。煮一锅白粥,拌着凉菜就此解决早餐。踩单车去游泳馆,浸泡在水里一个半小时,从刚开始的无数次被水呛到到后来渐渐习惯了水,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教练的那句“放轻松”,却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放轻松。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水有浮力这个真理。
每次从游泳馆踩单车回来,头发满是水,不停往下滴,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因了努力而把生活增添了一丝色彩。回来之后在厨房捣鼓许久,做自己喜欢的菜,满足自己的胃。渐渐喜欢上厨房这个小小的空间,一个可以酝酿一份简单幸福的地方。自己动手做到的,或许有些瑕疵,还是值得被加冕,对不对?品尝起来总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日子又安静下来了。西堤路靠着江边,在傍晚时分可以听到汽笛的声音,巨大的轮船停泊在江面,江面偶尔会因为行人扔下的石头泛起一丝丝涟漪,只是顷刻之后又恢复平静。习习的风吹拂着,头发在风中凌乱,倚着栏杆,听着远处传来的汽笛声,轻叹一声,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我想,我终究会怀念,在粤华西的书城里安静的时光,在西堤路远远传来的汽笛声,穿透了我整个暑假。那么燥热,然后慢慢地被安抚了,就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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