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熙漓漓
第八章：苦痛青春
1
郑雨蒙初中毕业后，就离开了精英中学。她成绩不是很好，况且，她急迫地想离开那个压抑又紧张的环境。
似乎就是因为那天放学，她没有陪着洛薇儿，所以洛薇儿才会遭遇不测。
她有时候会自责，要是自己硬要跟着薇儿，薇儿或许不会出事。有时候她也会心生埋怨，是薇儿不让自己跟着去的，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哪里有顶撞薇儿的资格？
她的中考成绩，刚够去市七中，那是一所普通的高中，历年来考上一本的都寥寥可数。可父母没钱也没关系给她联络好的学校，于是，在市七中浑浑噩噩度过三年之后，郑雨蒙考上了省会的一所专科学校。
好巧不巧，郑雨蒙的学校和顾筱筱的学校，仅隔着一条街……
郑雨蒙一直在关注胡柏哲，就是那个初中班的班长，她甚至曾经期望能和他考到同一所大学。可是，他们的成绩悬殊太大了。
高考之后，郑雨蒙通过以前的同学了解到，胡柏哲高考很出色，他去了北京一所理工院校念工程。
知道顾筱筱和胡柏哲两人在相隔万里的两个城市，郑雨蒙心里踏实多了。
她也很少和胡柏哲联系，班里组织聚会，她也从未去过。
她倒是经常去金融学院，就是那个与她学校一街之隔的金融学院。她还会在女生宿舍楼下，或者图书馆周围，碰见顾筱筱。只是，她从来不和顾筱筱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而是总在顾筱筱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的存在。
两三年下来，她知道，顾筱筱似乎过得还不错；她也知道，有个男生和她一样，默默地“跟踪”了顾筱筱三年……
2
“我在听，筱筱。”李承鹏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舒展开来，他也紧挨着顾筱筱坐下来，伸出左臂环绕着搂住顾筱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细语地回应着。
“十年前，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她家里很穷，父亲经常喝酒赌博，喝醉了、输钱了，就打她和她妈妈，骂她们是‘丧门星’。”
“为了保护她，女孩的母亲带着她从村子里逃走了。在离家最近的市里安定下来后，女孩的母亲在工厂里打工，一天工作十六七个小时，挣着女孩的学费，和她们母女二人的生活费。”
“女孩特别想好好学习，她想考上大学后，赶紧工作，好让妈妈能休息休息。”
“可是，就在她刚转入市里这所学校时，班里两个女生总是看她不顺眼，想方设法的欺负她。”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女孩独自承担着，她没告诉老师，也没告诉妈妈。她以为，同学出口气就会算了；她以为，自己忍忍，事情就会过去。”
“可谁知道，这两个女生，怎么都不肯放过女孩。她们当众欺负女孩，扒了她的衣服。女孩从未遭受过这样的侮辱，她对自己失望，对学校失望，对这个世界失望。”
“而就在女孩失望至极的时候，女孩打工的那个餐馆的老板，又强暴了她……”
“女孩承受不住这接连的侮辱，于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在餐馆偷了一把小匕首，在母亲上班的时候，用匕首在自己左侧脉搏上割下一条红色的印记。”
李承鹏惊愕地看着满脸泪痕的顾筱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或许可以理解，顾筱筱处事不惊的从容，也可以理解，顾筱筱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承鹏什么话都没说，他紧紧地抱着怀里微微发抖的人儿，心里似乎有了一个决定。
窗外依旧是霓虹通明，世界却极其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3
这天晚上，李承鹏没有离去，他就这样静静地陪着顾筱筱。第二天一早，他们二人坐最早的城际大巴回了林泾市。站在林泾市汽车站，顾筱筱小声嘟囔着“我还是回来了……”
在一间低矮的平房里，李承鹏第一次见到顾筱筱的母亲。她看起来有六十几岁，个子很高，背有些弯曲，头上白发丛生却梳洗得颇为整齐，一身洗得发白的棕色外套，也打理得很是干净。
顾筱筱揽着母亲的胳膊，用一种李承鹏从未听过的清脆的声音说道：“妈，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男朋友，叫李承鹏。”
顾母很是热情，又是倒水又是递零食。午饭还特地做了米饭，炒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顾母不停地给顾筱筱和李承鹏夹菜，嘴里说道：“你俩多吃点，多吃点。”自己却一口没吃。
顾母看看顾筱筱，又看看李承鹏，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嘴上还一遍又一遍地对李承鹏说：“帮我好好照顾筱筱，她一个女孩子，在外地不容易……”
顾筱筱笑着对母亲说：“妈，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您放心吧，您在家照顾好自己，今后，我们周末常回来。”
这是李承鹏第一次见顾筱筱发自内心的笑，他觉得，顾筱筱笑起来，真的美得没道理。
吃完饭，李承鹏帮着顾母，将家里该修的修，该换的换。顾筱筱在一旁看着，嘴角不自觉得又勾起。
晚上，顾母和顾筱筱睡在床上，隔着帘子，李承鹏躺在沙发上，想起昨夜顾筱筱讲的“故事”，他眉头不自觉得皱起，又时不时地听着顾母和顾筱筱的谈话，还有顾筱筱少有的开怀的笑声，他的眉眼又不自觉得舒展。
周日吃过午饭，顾筱筱和李承鹏便准备着回省会，顾母准备了一大袋的特产、零食，要他们带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工作不忙了，你们常回来……”
4
下午回省会的大巴车，是在四点一刻，顾筱筱和李承鹏坐公交车往汽车站走。路过学校，顾筱筱看着出了神，那正是精英中学。
顾筱筱不愿再看、再想，一头扎进李承鹏的怀抱里，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李承鹏伸手揽住顾筱筱的肩膀，扭头看向窗外。
半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到达汽车站，等候片刻，二人坐上了回省会的大巴车。本以为就这样回去了，可还是发生了顾筱筱不愿意接受的事……
「无戒365训练营日更第07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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