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了,已经是周日的事情了。当我一个人吃完晚饭往学校走时,看到了你和她正在薯条店门口等候,似乎有种微妙的气氛。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稍后便又稳稳地走过,径直走到了学校大门,始终不敢看你一眼。
那时入夏并不算久,可是天气已经开始的燥热。我脑门上满满都是汗珠,可是脚步却根本停不下来。
你终于,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你终于,放下了心中过不去的坎。
真好,还好你终于变成了一个good boy。
和你相识是在去敬老院探望老人的那天。我在叫不到人的情况下脑子里不知为何划过了你的影子,然后就向别人要了你的号码打给你。
你不出所料地答应了,尽管所有人都诧异于放荡不羁的你居然会参与这样的活动,可是在你倔强的眼神中,我却读到了你的善良和善意。
谢谢你没有让我失望,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你曾问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认真思考后说了“善良”,可是你那时笑了,甚至还不可思议地去和其它人说着这件你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
对于你对自己的轻视,我真的很失望。我总是这样想着,一个坏孩子的本质总不会从始即腐坏,所有的无可奈何和半死不活都是环境逼出来的,亦如我。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沉浸在那个颓废的你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你突然打了电话给我,你和我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你的感情和你病危的外婆。挂机的最后十分钟你哭了,那个总是眉头紧锁却又总以笑脸面对众人的“万人迷”同学以歇斯底里的情绪在手机的另一头哭了。
我想啊,你是真的累了吧。你背负的过去太过沉重,因为这具皮囊你还要背负更多本不该背负的流言和传闻。
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救不了你,可是也不想再要你再一个人承受住这一切。十七岁的男孩臂膀还撑不起那么多灰色又沉重的过去,我一定要让你过的好好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拉出这该死的泥沼,还只能看着你越陷越深。
那个大你十几岁的爱人结婚的消息,还是我亲口告诉你的。你和我说着已经过去再不会难过,朋友圈里的动态却暴露了你的心思。那天我们去了KTV,你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最后哽咽在《离歌》中的那句“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那天的《离歌》是我至今听过最动人的版本,我却弱弱地红了眼眶。你关掉了包房里的所有灯,坐在你旁边的我却分明看到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我真的在奔腾,在那个你万分悲痛的夜晚,曾经爱人洞房花烛的夜晚,我也在闷热的床上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你去下一场应酬以后,我和朋友各自回了家。之后朋友却发来了一张聊天记录,大概的内容是你在埋怨着我告诉了你这个让人撕心裂肺又绝望的消息。
“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是不想让他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突然告知,我真的不想看到他悲痛到卑微,最后像条狗一样地趴在地上。”
发送那条消息的时候大抵你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第二天我们见面,那些说过的话和那个留在昨天的话题,已经没有再被开启的必要了。这样也好,总有一天,你还会慢慢长大。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我们的关系,始终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普通朋友。自那通电话以后,再没有更近一次地靠近过。
所有人都说着同样的话,如果有100个人那便有100个不同的你。没有人相信我口中善良又孝顺的你,那个早熟上进的少年似乎只活在我一个人的世界。每个人都只数落着你的风流、不堪以及不幸,无人察觉意识到过你的优点究竟放在了哪儿。而你对于如此的现状,却也似乎是在迎合着,满足着所有人看好戏的欲望。
总归会过去,一切。包括那些流言蜚语,还有那些狼狈不堪的过去。
最后你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你把你的项链挂在了她的脖颈上,也开始少抽烟少喝酒。
你终于还是回归成了一个正常的白衣飘飘又风华正茂的少年。
而我,忘不掉的是曾经袒露心声后你和我说过的那句话———
“永远不要想着改变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
我为你做过很多幼稚而又无知的事儿,又或者是疯狂而又愚蠢的事儿。可是我也知道,你的身边有太多这样的女孩。
我非常不自信地站在你身边,想要守护住你不轻易露出的脆弱。却也是知道,那只是件只能想象的事儿。
但也还是想要和你说———十八岁的天空下邂逅了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你,我已经知足。
谢谢你曾安然地从我的世界走过,带着我并不知所以然的情愫,快速掠过我的天空。
无论别人眼里的你和口中的你是什么样子,复杂的世界里,我只信住在我眼中的那个你———
我曾恋过,已经足矣。
晚安,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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