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北城，桔梗巷上陌千行（3）
文|风不许吟
目录带你回家
“ 2012年8月28日 雨
黑夜里的呢喃是梦的狂欢，暗涌席卷，游吟诗人波澜不惊的咏颂，浅唱低吟。
从始至终，一个人的狂欢带来深渊似的无力感，独自沉沦在臆想与现实的纠缠中，无法自拔……嘿，你好，我的阳光。
小耿留 ”
“这孩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放学有事儿也没给家里说一声。”
“妈，乐乐已经高一了，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又没来得及跟我们说，放心吧啊，放心……”
时针已过十点，窗外的风给屋里焦灼的耿楚小姑和奶奶徒增了几分不安。虽然嘴里安慰着奶奶，小姑心里却也开始打鼓……
“砰砰……”（敲门声）
“乐乐？乐乐回来了！”奶奶颤巍巍打开门，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在对上眼前的穆杰之后开始飘忽不定……
“不是乐乐，怎么不是乐乐……”
眼看着奶奶就要站立不稳，穆杰慌忙上前轻轻支撑着老人的身子。
“乐乐？”
虽不曾听耿楚提到过，但看到慌忙赶来的耿楚阿姨，穆杰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小耿肯定是在那个顾文轩那里吃了什么哑巴亏……
“奶奶不用担心，我知道小耿在哪里，阿姨，您扶着奶奶，我去找他……”
穆杰冲回隔壁自己家里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刚放学那会儿，穆杰就从李奈天的口中得知耿楚去看望老师的消息，想不到你小子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两节晚自习的时间竟然还没回来。
可恶！耿楚，你还是不要有事才好。
穆杰蹙着眉头在风雨暗流的北江岸边不断寻找，人流渐渐少了起来，唯独不远处蹲着的一个影子，在不自觉地颤抖，没有丝毫要离开的迹象。
“小耿？”
穆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眼前的影子晃神似地抖动了一下。
呼~穆杰将手里的外套缓缓地覆在耿楚的身上，张开双臂想要轻轻地环着他。
扎心的寒冷透过外套渗入穆杰的皮肤，森森的冷意让穆杰不自觉加大了怀抱的力度。真冷啊……
“小耿，阿杰哥来带你回家了，乖哦，我们回家。”
低头耳语，穆杰想要继续安慰的话语却被耿楚浅浅的呢喃生生打断。
“错的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再去害别人呢……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啊，我喜欢你，喜欢过都不可以吗……”
天上渐渐飘起了小雨，星星点点地打湿了耿楚柔软的发梢，穆杰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波澜不惊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迷糊中的耿楚在黑暗中独自摸索，沉沦摇曳在暗流涌动之中。
蓦地，透露着坚定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
“我们回家……”
家？有着叔叔，奶奶和小轩的小南乡吗？还是现在的北城……
过去的温暖已不复存在，物是人非的昔日纠缠也已不在，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跟着那个声音走了，跟着他回“家”。
他是渴望的，渴望着心里的遥不可及，渴望着小世界里自己的家。
正午的阳光在细雨里变得朦胧，今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阴雨连绵怕是也不能有个完美的结局了……
迷糊中，耿楚尝试着睁开了眼，突然的光亮让眼睛有些许的不适应。
床头柜上的米粥还在冒着丝丝热气，淡淡的米香缠绕着耿楚的神经。
“醒了啊，乐乐，来喝点粥。”
刚从门外进来的奶奶笑眯眯地端起床头柜上的米粥往耿楚的嘴里送。
奶奶她，好像憔悴了不少。
“乐乐”是他还在福利院时的名字，记忆中总是有个女人会这样亲切地唤着他。
在午后的阳光里缓缓对他敞开怀抱，回忆里的影子有妈妈的味道。
日子过去这么久了，奶奶依然这样称呼他，不管过去多少年，在奶奶的眼里他一直是当初福利院中有着怯生生小眼神的“乐乐”。
奶奶总是说，希望小乐乐可以像自己的名字那样开心快乐，不管发生什么，将要面对什么……
窗外小雨淅沥，看样子是从昨晚就没停过。喝过粥已经是午后了，头依然昏昏沉沉的，听奶奶说昨天是穆杰找他回来的。
因为发烧变得不清晰的大脑记忆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昨天他迷糊中说的穆杰都听到了多少。
请了两天病假，因为下雨耽搁的会操即使延后，大概也不用参加了。
心下这般想着，耿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拱了拱被子继续睡了下去。
大概到了放学的时间，屋里因为下雨而沉闷的空气被叽叽喳喳的两人打破。
而始作俑者李奈天和杨雨汐完全没有看望病人的自觉，自顾自地在耿楚的床前聊着。
虽然有努力地控制自己音调的大小，但杨雨汐的情绪依然分分钟要喷火一般，就差炸毛了。
“李奈天啊，李奈天，你竟然让耿楚自己去你们班主任的家里！”
在杨雨汐的面前，李奈天总是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不是还有班长呢嘛~怎么是一个人呢，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也很绝望啊……”
声音里满满委屈的李奈天现在是怎样一副德性，耿楚不用睁眼都可以想象得到。
无奈一笑的少年正准备睁眼帮他辩护一下的时候，仿佛被什么扼住喉咙般发不出声音，缺水太久，急需滋养啊……
“你们班主任家里的那个顾文轩，那是一个班长能对付得了的吗？”
杨雨汐咬牙切齿的声音牵扯着耿楚的神经。
“初中的时候他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平时还好好的，唯独对班里内向不太爱说话的男生莫名针对，谁知道他每天发什么疯，耿楚这么内向的性子，指不定会被他怎样对待呢。”
“还有这样的事儿！你们初中是一个班的，你不跟我说，我又不知道他咋样儿，我…我……”
“哟，小天，你们来看小耿了呀~”
眼见李奈天就要被杨雨汐实力碾压，穆杰的出现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轻轻走到床边，将耿楚不知什么时候握紧的手挪到被子里，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小耿也该起床了哟~”
缓缓起身的耿楚还没来得及张口要水，手中就多了一个穆杰递来的水杯。
明媚的温暖，丝丝入心，如果说灯光打亮的是房间，那穆杰照亮的，就是耿楚的小世界了。
直到夜深，李奈天他们都回家，穆杰也没有对昨天耿楚的反常提出丝毫的疑问，仿佛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少年少的可怜的自尊心。
过了几天闲暇日子，军训结束后耿楚来到了学校。
刚入初秋的丝丝凉意在空气中增添了几分欣喜。迎面而来的李奈天仿佛憋了很久一样。
“梗子你可算回来了，天知道我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以后天哥绝对不会让你放学自己去浪了……”
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这孩子被杨雨汐压的不轻啊。
果然，能治得住李奈天的，怕是只有杨雨汐了。
高一的课程繁杂却也有调理，学习的生活不温不火，虽然有了晚自习，课余生活依然是惬意的。
放学路上少不了李奈天和杨雨汐的嘻笑打闹，回到家也有奶奶和小姑的陪伴，也许家，自己已经真的拥有了……
沉寂的秋意中温暖浅淡悠扬，曾经陌生的城市，街道也因为温暖而变得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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