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为天

作者: 張望 | 来源:发表于2019-03-22 18:22 被阅读7次

    不知何时习惯了“丧”带给生活改变及灵感,于其之下生出的多愁善感,便是写作动力,甚至恶化到不“丧”不动笔,怪哉。文本身是传递作者之灵魂,分享人生百态,是作者和读者的桥梁,与往事的缱绻,何时成了情感枷锁,让人读了也连连叹气。人世本如露水般短暂,我不禁问自己,为何定要让生活的须臾,留下的都是忧愁的印记。

    生活并不全是悲与苦啊。

    丧病,得治。

    而记玉是一剂良药。

    刚认识记玉的时候,我觉着这个人好玩,打趣说要给他写个传记“不朽”他的事迹。喏,现在也动笔了,不过并不打算以单独的“他”来作,而是以“他于我”/“我们”;从我所见、所感、所爱他的所言、所行、所爱。

    他所带给我的转变,我们一同所经历的一切,使我,相信病会好转,因此而起笔的文章,便是最初的疗效。

    说来,疗程最初起效的毫无防备。跳进记玉生活那个晚上九点,我穿着卫衣棉裙;记玉不愿让我这小怪物在三十多度的夜晚一人突兀,穿上长袖外套和长裤来接我。目光所至,站在出站口淌着汗的少年,伸出双手,我扑了个满怀。

    是心动,是快乐,是安心,是想分享。

    一切开始改变。

    1

    见面后才发现,记玉是一个“好吃”且认为湖南什么都“好吃”的人。这二十天里,比“爱你”讲的次数更多的,说是“好吃”二字也不足为怪。

    我便先从“吃”讲起。

    来湘潭时,是临近中秋的,记玉问我想吃什么。

    “月饼。”我抬头看着他,“豆沙馅儿的。”

    记玉一下兴奋起来,“我最爱豆沙!豆沙最好吃了!”

    隔天等到雨停,记玉便带我去寻纯豆沙月饼。逛了几近三个小时,整条街走到头又回到起点,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五仁、水果馅、蛋黄莲蓉,甚至还有鸡汁玉米、松露鹅肝等等我们凡人吃惊到想怪叫的口味。

    “我们像是在逛菜市场。”记玉努了努嘴,“去年有豆沙还很好吃的店怎么今年说不卖了呢?”

    “没有的话...买别的味道吧。”我讲话很轻,企图调低失落的音量。

    “不行。”记玉握紧了我的手。

    事实是,说不行也变不出纯豆沙馅的月饼来,最后两个人屈服于蛋黄红豆沙和咸蛋黄绿豆沙之下。从商场出来,我顺手拆了个绿豆沙的月饼尝。

    记玉叹了口气,继而瞧我一眼,问到,“要喝养乐多吗?”

    我摇头,两分钟之后却被噎住了。

    “给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了一瓶,我接过咕咚咕咚喝下。

    “哪有两口一个月饼下肚的小仙女?”

    我噎的讲不出话来,只好敲了他一下。

    “好吃吗?”记玉伸手拿我的空瓶。

    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行吧我明白了,不难吃也讲不出哪里好吃。”记玉又叹了口气,“没买到纯豆沙的,这些不想吃你就别吃了。”我挽起他的手笑了起来。

    2

    说起月饼,记玉十二分讨厌五仁馅。我们甚至拿它作过赌注,说好不许再赖到中午才起床,谁最后起谁吃一个五仁;因记玉溃疡加重必须吃药,我们又约定,我提醒他吃药,他若因药苦赖掉一次就吃一个五仁,只要一天吃完六次,我便吃一个。约好之后记玉整晚没有睡好,次日醒来太困继而再次睡到晌午。记玉委屈,想赖掉惩罚。当天吃药表现又很好,我便不去跟他计较,反倒他来心疼我,

    “我们抵消掉好不好,你不要吃了。”

    “你今天吃药不容易,我定要吃一个月饼。”

    “那我也吃。”

    我笑着驳回他的提议。虽五仁馅我也不好下咽,也势必永远不主动去买来吃,但相随相伴,岂能不明白同甘共“苦”的道理?(笑)

    写这篇文的时候撞见苏轼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便立即联想到记玉”日食佳肴五六餐,只恨不是湘渝人“,又拼命的笑了起来。

    3

    记玉的好吃程度可以参考彭彭(彭昱畅)的实在,有之过而无不及。后来他自己没眼看下去了,便嚷着要减肥,立志瘦回入学时体重。第一次听见的时候,我心里细细算了下,需要瘦下大约三十斤,我实在难掩自己的惊讶。

    “你不相信我?”他竟然这般正经。

    看他皱着眉瞪我,我只好笑着不表态。这可是你几年来结结实实攒下来的,你对它无情,它对你可是有义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没多久,

    “要不再买杯什么喝?”刚刚还志在必得的人发话了。

    “喝吧。”

    “又想吃雪糕了。”

    “吃吧。”

    “我想吃奶油了...”

    “买个蛋糕吧,或者泡芙?”

    记玉冷哼了一声,捏住我的脸,佯怒,”你为什么不能劝我少吃点?”

    “想吃就吃嘛,反正也不会因为今天多吃点就胖了。”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是往后,每一天想着不会因为多吃点就胖了,两个人便心安理得的,多吃了不少。

    4

    记玉说我是他减肥路上的一大阻碍。

    记玉势必不会“放过”这个阻碍。

    一日吃饱喝足回到住处,我寻思找什么来消磨时间,于是问记玉,“你看过中餐厅吗?”

    “看过,第二季出了吧?”

    “是诶,本周的更新了。”我朝记玉望去,想问他要不要一起看,可他不吭声,我便不打算继续往下讲了。

    没一会他走过来坐在我身旁,说下好了播放器,邀请我一起看,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答应。往后,中餐厅成了每周固定深夜消遣节目,除去眼馋美食,我们还一起商量广场的鸽子怎么炖才美味,好不愉悦。

    我记得有一期小白尝试炸油条。我怔怔看着,记不起上次自己油条泡豆浆这种吃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湘潭有好吃的油条吗?”我好想念油条泡豆浆的味道。

    “不知道诶,我没有专门去找地方吃过。”我便不再去聊这个话题,也不想让记玉再费心。

    睡觉之前,记玉突然像个孩子,欣喜又急促的喊我,“小姐姐,我们明天去吃油条好不好,我找到一家有卖豆浆油条的,豆浆还是用碗装的诶!”

    “好!”整夜都是豆浆油条的香甜味道。

    5

    第二天我们便安排豆浆油条作为饭前甜点,愉快地出门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下肚,十分美味,万分快乐,犹如美梦中。这美梦的第二站,是记玉爱吃的芥菜馄饨。而且呀,去吃馄饨是一定一定不能错过楼下那家煎饼和凉皮的,还有冰淇淋!(去吃馄饨次数多后俩人还被打趣,“你女朋友真好,每次都陪你来吃。”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记玉害羞的笑。)

    胡吃海喝过后,我心满意足。

    “我觉着你还能再吃点什么?!”我听见的是“不安好心”。

    我疯狂摇头,我现在应该屏蔽掉眼前这个人。

    “蛋挞?”

    我一下抓紧了他的手。

    “两个?”

    “两个吃不了。”

    “噢...明白,那就吃一个。”他笑,“我觉着还能给你加杯珍珠奶茶。”

    沉默了两分钟,我没敢正眼瞧他。

    “哥,你说的是什么珍珠奶茶?”我一败涂地。

    6

    话说回来,来湖南怎么能不吃湘菜呢?第一次记玉带我去吃,我便对紫苏桃子姜入了迷,到了长沙也念念不忘,记玉说之前他来长沙吃到过一家专门做紫苏桃子姜的店,我们便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第二天再去,也是无功而返。若不是有长沙的小龙虾和大香肠,茶颜悦色的幽兰拿铁还有记玉陪伴我安慰我,我怕是要因失落而痛哭流涕。

    (说到紫苏桃子姜,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讲,我回家了,可记玉寝食又开始问题频出,甚至又恶化到四点才能入睡,我忧心不已,可这小崽子竟然还云淡风轻的说:“我睡不着,然后锲而不舍的用地图!找到了!我跟你说的长沙那家做紫苏桃子姜的店,我准备去找你之前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买一罐。”你看,他的可爱是真的,可令人焦急又生气也是真的!)

    7

    等我回过神来,记玉饲养员的工作已经做的得心应手。

    譬如吃烤肉的时候对服务员“点的菜品两个人吃会比较困难是否需要先退掉几个”的友情提醒,微笑着拒绝,

    “我觉得我女朋友没问题。”

    不吃一切肥肉的记玉不仅让我独自承担了半斤五花肉的“罪恶”,还亲自烤好其他大半菜品送到我面前。

    又比如吃小龙虾时我剥一个吃一个,他剥一个喂我一个。

    等等等等。

    我看见了两眼冒光盯着所有美味,不停讲“好吃!”的自己。

    啼笑皆非。

    看来投喂我成了记玉的新爱好。

    8

    回到家后,我甚至一度不想给记玉我的具体地址,生怕他又使什么“坏”。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论写记事,还是推文,每每写到吃,满脑子都是煎饼馄饨饺子凉皮鱼饭牛蛙各种虾冰淇淋臭豆腐炸香肠紫苏桃子姜等等转啊转,别的东西飞也似逃走,除了桃子什么的,别的就再也倒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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