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六,迎来了2018年的初雪,谁也没想到2017年盼了一个冬天的雪,竟然在2018年的3月份姗姗来迟。窗外的雪淅淅沥沥地下着,夹杂着潮湿的水汽,落在地上看不到一丝雪的痕迹,没过多久,打湿了路面。傍晚时分,拥挤的人潮伴着催促的汽笛声匆匆往家赶,而我则刚走出家门,去赴一场“初雪的约定”。
提前一个月买了靳松来北京的巡演门票,那天是演出的日子,正好逢上初雪。也好,这样会让歌迷格外记住这个日子,多了小雪的陪伴,予舍咖啡馆里异常安静温暖,二三十平的屋子里坐满了前来“赴约”的人,有情侣、有闺蜜、有好哥们,也有像我一样只身一人来的,总之大家紧挨着坐在一起,仿佛突然间一屋子的人都是旧相识。
有的人匆匆赶来,还没吃过晚餐,直接在店里点了披萨和奶茶,不一会儿,予舍咖啡的女老板带着笑容端着餐盘穿过拥挤的人潮,“抱歉哈~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把这个递给她吗?”说着,女老板指了指点餐的女孩,一个男生接过餐盘递给了女孩,女孩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晚上没吃饭。”男生礼貌回以微笑,“没事的!”
过了大约十分钟,两个约180的男人从里屋走出来,一位是当天的主唱靳松,一位是当天的调音师赵鹏,赵鹏也是一位独立音乐人,他和靳松属于惺惺相惜吧,予舍咖啡就是他刚刚开了还没几个月的咖啡馆,坐落在大经厂西巷里面。
靳松戴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围了一条黑白格子的围巾,走上舞台。舞台上只有一个话筒,两个音响,没有彩色灯箱的衬托,也没有幻灯片背景,靳松坐在那里,后边的墙上是“予舍”二字。整个布场及其简单素雅,却恰好应景,因为靳松的歌给人一种接近自然和本真的感觉,不需要添加任何修饰,你只需要静静聆听,就已经足够了。
他唱的第一首是《不老歌》,里面我最喜欢的歌词是“世界杯还会继续,我的英雄们都老了,不老的还有那些如酒的歌”,对于民谣歌手来说,可能每一首歌都能讲出一个故事,这首歌里面提到了穿着哈雷夹克的老杨,靳松说,老杨是他最开始组乐队时候的主唱,乐队解散后靳松与老杨断了联系,直到若干年后他们在厦门再次相遇,靳松写了这首歌。
年轻的时候,谁都曾是热血青年,喝酒唱歌谈理想,好像年轻就拥有整个世界,即便遍体鳞伤也能扭转乾坤,借着酒劲吹出的牛逼可能这辈子也无法实现。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都会随着时间的流转一天天变老,有的人实现了曾经吹出的牛逼,有的人还在为那些吹出的、念念不忘的牛逼而奔波忙碌,但是时间教会我们的是走过的路不再回头。
民谣的缺点就是太走心,没办法当成一首歌听,而是当成一个故事。确实,如果要听民谣故事,一个歌手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路上的景色、途中的朋友、爱上的姑娘、心里的诗歌、杯中的美酒,哪一样都珍贵得如同天边的彩虹,可遇而不可求。
《老路小路》这首歌是靳松写给路平的,路平原本是一名武警,退役后考上了公务员,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就这样一眼把人生看到底。路平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于是辞掉工作,背着一把吉他开始了流浪生涯。很多人都羡慕路平,但是很难有人能够像他一样,就如同靳松说过:“可能我们最终都会选择金钱、车子以及美好的享受,但是在这之前,我们都有过一段乌托邦式的生活。”这是大多数平凡人的写照,年轻时候的诗和远方,梦想和朝气。路平只不过是把这种乌托邦式的生活持续得更久,他沉浸其中,也未曾后悔。如今他也找到了幸福,和自己的挚爱“小南京”一起生活,还有了“小路”,他依旧活在歌声里,只不过那双曾经走遍南北的脚为了值得的人停了下来,心有了归宿,身也就不再奔波了。
故事还没讲完,歌声还在继续,只是时间在每一个专注听歌的人那里没有防备地加快了脚步。既定的一个半小时很快结束了,当靳松准备和大家说再见的时候,突然有一位女生站起来说:“靳老师,您再唱一首吧,我的这位朋友刚到,因为火车晚点了,他才赶过来。”靳松站起的身子又做了回去,唱了一首《冬季电影》,唱罢,见台下的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又唱了两首老歌。或许这就是小型Livehouse最受欢迎的地方,时间的延展和兴致的跌涨都随着现场气氛而来,多唱少唱随心定。
唱完最后一首,虽然大家意犹未尽,但是还是识趣地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遇见这样舒服的现场。
我想,如果靳松下次来北京,我还是会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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