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再来写这篇随笔,多让我觉得自己有一种文艺青年自诩忧伤的脑残调调。但还是决定写点东西,在这个多灾多难的夏天。
第一次对城市这个概念有所向往,是18年前往成都。那时坐在未曾起飞的飞机上,无端的觉得那是一座以火辣对抗阴郁的城市。
火热的高楼大厦下面掩藏着南方原始森林般的忧郁。如同涿鹿里的九黎。表面有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可风一吹过,他们的身躯硬如钢铁,手上的酒壶化作武器,欢快的歌声变成奋起的战歌。
那时的我并不期盼成都,只是因为自己要前往某个不曾去过的地方而感到高兴,无所谓即将要到达的目的地是什么模样。
后来的我期盼成都,也不过是期盼那里凌晨三点钟的路边摊。背着琴的路边歌手在那里解决肚子问题。顺便还会叫上一瓶啤酒,用这种我喝不惯的苦涩饮料慰藉自己。
期盼那里连绵的树荫与茶馆,那里的荫凉似乎可以遮住催人奋进的课本和自习室。
说白了是个适合逃避的地方。好像在那里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去想某些东西。
曾经有个学生跟我说过她想去潍坊,去那里上学。
那时还在封闭集训的山庄里。凌晨两点钟,远离城市的天空上,北极星亮的让人难有睡意。
我们躺在水泥斜坡上,旁边的小屋里,山庄的主人正在酣睡。
那天我第一次注意到完整的北斗星,女孩抱腿坐在斜坡上,说我一定要去那个在潍坊的学校。
“那个学校很棒吗?”
“一个小破学校,宿舍很烂,还没有高中好。”
“但是那是在潍坊,离泰安不远也不近。”
“近到我妈不会担心我,远到我妈不会去找我。”
我听到这话不自觉的想到了我的成都。旁边喜欢这个女孩的小兄弟正困的睁不开眼皮。
老贼在龙与少年游里两次提到加州。第一次是他的印度学生,那时有人拼了命要去看加州阳光。老贼却舍不得一份薪水微薄的助教工作。
第二次是他跟自己的初恋女友分手。那时的他一接到邀请就甩下熟悉的城市,搭乘了深夜起飞的航班。
去远方有时是探险,有时是溃逃。
探险无所谓去哪,溃逃才有某个城市做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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