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
他想起过去的人,他曾经从未认真在意过的人,也不曾给予过的人。
深秋的夜晚带着寒意,冬天就在不远的将来,夜风中夹杂着几许对冰雪精灵的呼唤,天已经凉透了。
一叶落而知秋意,在南国的秋里草木是很少会枯黄叶坠的,秋不知不觉就降临,也不知不觉向冷冬靠进。
他走在学校里的小道上,半夜少有行人,除了树林角落里的那几对卿卿我我的情侣,哪会有人半夜出来挨冻。
他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总觉得是缺了什么,莫名奇妙地老想发脾气,这几天总感觉不舒服,烦躁,跟同学室友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吵起来,可总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
他从令他气恼的宿舍出来透透气,绕着整个学校走,从北区到南区,乱无目的地走。
风阵阵地刮,他不禁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衣服,远方高楼的霓虹彩灯的光投射在眼前的漆黑湖面上,透着光,水波随风而动,美好的夜景。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场面有股说不出的熟悉感,是在哪呢?在哪呢?他郁闷地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想着,到底是在哪呢?几天前,不,好像是一周前,和她在一起,对,是白天,就是和她在一起看的,她要吃南区食堂的包子,难怪这么熟悉,哈哈,他为自己的记忆力感到开心。
是她,他是和她一起看的,他以前觉得她就是他的好兄弟,一起吃饭、一起跑步、一起散步、一起打游戏、一起去听课,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原来他俩在一起有过这么长时间,可现在她却不见了,他的小跟班不见了,难怪他这么烦。
他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往前走。
月亮也慢慢地跟着他,气温下降的更明显了,他都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叫骂一声,这秋天怎么这么冷,加快了步伐往前走。
他现在脑海里全部都是她,他觉得自己就是一片黑夜,漆黑漆黑,而她就是他的月亮,没有了月亮,就算星星再多还能叫做夜空吗? 她是喜欢他的,在很早以前还是青梅竹马的时候就知道,可那是小时候,长大了人是会变的,情感这鬼东西,谁能保证不会随时间变质?小时候终究是小时侯,现在她都从小鼻涕虫长成个大丫头了,而他现在只把她当兄弟看待。
他好像从没去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在她面前,他从不拘谨在意他的形象,抢她咬过的包子,上课偷喝她的水杯,不时给她听课走神的头来个轻微暴击,而她也会报复,把他好心给她的羽绒服外套穿跑了,让他从教室一路冻回宿舍,他可是只穿着一条单衣啊,那可是冬天,门口捡垃圾的大爷都穿的比他多,他当了一路的傻子回来。
俩人打打闹闹,就这样过了好多个春夏秋冬,度过了许多个晨日曦月,她是他的兄弟,他在很多人面前大声宣告过,他想起来,但他好像从没注意到他与他朋友起哄打闹下她灿烂的笑容隐藏着极深的无奈与悲伤。
他把南区绕个遍,他现在要走到北区去,路上的灯还在亮着。
夜已经真的很深了,月亮也藏起来了,他紧缩着,边哈气边搓手。路上已经没人了,现在早已过了熄灯的时间,宿舍得人估计都睡了。
他好几天都没见她了,准确来说有七天了,一个星期了,这个学期两人因为选课系统故障的原因不是在同一教室上课,课表也不一样,他上门去堵她,可就是找不到,他觉得她在躲着他,发消息都不回,是不是把他屏蔽了?
他想了很多,都是关于她的,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的思想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在这黑夜下迷失方向,随时有坠崖的风险。
路灯暗了,夜半三更,孤独的行人,从黑暗中来,往黑暗中去。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宿舍,他现在好想哭,想大哭一场,他没法去想象,也没有勇气去想。
“你去哪了?”带有哭腔的声音,他突然觉得有人跑过来抱住了他,软软的身体,还带有温度,他清醒过来,是小鼻涕虫。
他用力抱紧她,他有点想哭。
“我我喜欢你。”他吞吞吐吐地说着。
“傻狗。”喃喃地声音从怀里传出来。
月亮又重新出来了,气温好像上升了一些,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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