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恋人》3
3. 恋上他的声线
网络并非十足安全，在虚拟的世界中轻易的相信一个人是一场冒险。但是一只风筝的一生， 只对一根线冒险。
和季子川初遇，让顾程很开心。她一早就打开了msn，等季子川上线。只是，他们并没有约好下次聊天的时间。想起最初对季子川的略微无礼，顾程感到心虚，就算季子川是华裔，生活背景和思想意识和顾程也是很不同的。
也许印尼长大的小孩会在意首次见面的礼数，从而就此消失，留下顾程自己想象着那些被好奇心困扰的答案也不是没可能的。正思考着，突然听到了msn的消息声。
“Hello? Cheng. Are you there?”
(译：“你好？Cheng。你在线么？”)
盯着季子川发来的消息，顾程有点意外的惊喜。
“Yeah, I have been waiting for you.”
(译：“是的，我一直在等你”)。
顾程刚打完这句话，转念一想，立刻删除。女孩子这么主动似乎不太好。不知道，印尼的华裔家庭会不会在意女孩子就该矜持这样的概念。稳妥起见，还是讲究一下吧~
说到这，得提一下顾程的家庭。顾程也算是传统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母亲是外科医生，父亲是项目总工程师常年往国外跑。
外婆是旧社会的大家闺秀，非常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样的老规矩。母亲虽然忙，但总也提醒顾程女孩子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像个淑女。顾程是个聪明孩子，为了少挨骂，她会在母亲面前拿出淑女的姿态。
但是顾程骨子里是像父亲的，喜欢鼓弄男孩子玩的东西，对感情也攻气十足。顾程家里有父亲的工具箱，里面的电焊，尖嘴钳，螺丝刀都是顾程曾经的玩具。
因此，顾程既懂得何时该显露出女孩子的扭捏与矜持也懂得何时该保留着男孩子的果决与绝对的理性。顾程觉得这样很有趣。就好像自己身上有个开关可以随着对方的喜好，随意切换两种人格。
不知道季子川会喜欢自己的哪种人格呢？
今天的夜格外静谧。顾程数着时钟的滴答。刻意的等了五分钟，然后开始敲击键盘：“Sorry, just saw your message. Have you been waiting long?”
(译：“抱歉，才看到你的信息。你等很久了么？”)
虚伪，顾程在心里骂自己。明明更期待的是自己。
“No. Just a few minutes. Glad to talk to you again.” 季子川立即发来了消息。
(译："没有，也就等了几分钟而已。很高兴再次和你聊天。")
顾程很开心。她知道能这么快的回复消息，这短短的五分钟里，季子川一定也和她一样在网络那段心无旁骛的守着对方的信息。
“It's also my pleasure to talk to you again. ^^ ” 顾程回复着并特意加上了一枚小小的微笑表情。
（译：“能再次跟你聊天，我也十分荣幸。”）
一小段沉默后，顾程说： “ I appologize for asking too many personal quesitons about you last time. Excuse my curiosity. Do you have something to ask me? My age? My gender? My major?”
(译：“上次不好意思，我问了你太多私人的问题。原谅我的好奇心。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的年龄，性别，专业之类的？”)
“ I don't need to, Cheng. ^^ They're all in your profile. Your description is very very sincere.”
(译：“我不需要问这些的, Cheng。这些都在你的个人介绍里。你的那段描述非常非常的真诚。”)
望着季子川发来的一模一样的微笑表情，顾程觉得很温暖。季子川看过她的个人简介了。差一秒，她就以为不会有人看那些东西而按下删除键了。
顾程遇到过那么多的老外网友，每一个都会重复去问她的年龄，职业，专业甚至是性别。而这些她明明都已经认认真真的写在个人简介里了。
顾程不懂，为什么现在的人们已经忙碌的连花一分钟去了解一个人都吝啬的地步了呢？
想起季子川想学中文的愿望。顾程突然想帮他。于是顾程快速的敲着信息：
" You said you need to improve your Chinese. I am happy to help you but I need to know your current level. Mind I switching to Chinese?"
（译：“你上次说你想提高中文是么？我乐意帮助你但我需要先了解你的中文水平。介意我换成中文跟你聊么？”）
屏幕背后季子川凝视着她发来的话，犹豫不决。季子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屏幕对面的这个女孩帮他练中文。
虽然他很需要有人帮他，但应该是她么？在练中文的过程中难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她会不会…季子川觉得屏幕对面的这个女孩挺可爱的，他暂时不太想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不那么完美的一面。
“Please, Cheng. My Chinese is not good. I'll feel embarassed to talk to you in Chinese. " 季子川回答 。
(译：“请别，cheng. 我的中文不好。在你面前讲中文，我会不好意思。”)
顾程觉得这样的季子川非常可爱。她顺手翻了下季子川的profile页面。看到年龄栏，季子川填的是19岁。顾程灵机一动跟季子川说：
“Just find that I am one year older than you. I am the only child in my family. You could treat me as your sister if you don't mind. Then you will feel less embarassed in the face of a family member. ”
(译：“我刚发现原来我比你大一岁。我是独生女。你不介意可以把我看成是你的姐姐。这样你就当面对的是家人，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顾程想着季子川是来异国求学的，在这里无亲无故，认个“姐姐”也挺好。
自打得知季子川是第一个读了她profile的人，她就很想对季子川好点，让他在异国也有点家的温暖。虽然不知道隔着网络这样的温暖会不会打折扣。
屏幕的另一端，季子川盯着顾程发来的话。他当然知道，她大他一岁，第一次翻看她的profile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他明白顾程的好意，只是这个“sister” 让他有点不舒服。季子川是家里的老大。他有两个弟弟。一个比他小一点叫季子勇，另一个年仅4岁叫季子雄。他习惯了照顾别人，他并不需要一个姐姐。但是他并不想辜负这个女孩子的好心。
又是一阵沉默，顾程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冒犯了季子川。顾程不知道一向果决的自己怎么一面对季子川就变的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了呢。
顾程正想说点什么结束这恼人的静默，突然季子川发来了一条中文消息：
“你好, Cheng. 我叫季子川。很高兴认识你。”
厉害了。原来他真的会用拼音敲中文字啊，顾程在心里赞叹。这样的中文水平在老外中算是很好的了，那他还有什么可害羞的，难道他刚那是在谦虚么，顾程想。
“喔！你中文这是很好啊。” 顾程赞叹。
“我中文不太好。只是能跟你交通了。” 季子川用中文回复。
顾程忍俊不禁。她一下子明白了，季子川对自己的中文不自信是有理由的。不过她没想过和外国人用中文交流居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 -||| 是交流，不是交通。交通是transportation。交流是communication。” 顾程纠正道。
“Sorry, I said, my Chinese is not good. I need to grab a pen and write them down.” 隔着屏幕依然能感到季子川的懊恼。
(译： “抱歉，我说了我的中文不好。我去拿支笔，把它们记下来。”)
顾程挺佩服他这种学语言的态度。想想自己读英文专业时，也没有像他这样细心而勤奋，心中燃起一丝愧疚。但是，一想到，季子川对学习的认真态度能感染和激励自己，就觉得这个朋友交的很值。
大概是，之前的用词错误让季子川觉得难为情，他又换回了英文和顾程聊天。
“我们继续用中文。你哪一句看不懂，告诉我，我用英文写给你。但是你得坚持。” 顾程鼓励道。
“谢谢你，Cheng. 你是个好女生孩。”
“是好女生，或好女孩。不可以说好女生孩。” 顾程在屏幕背后一边忍着笑一边打字纠正他。顾程觉得这样的季子川实在不能再可爱了。
“我又错了。等下，我去记。” 季子川说。
“这次是让我继续用中文跟你聊么？还是换回英文？” 顾程试探季子川学中文的决心。
“中文吧。我想学中文，然后就能跟你好好的交流了。”
“哇。一字不错。子川你真的很聪明诶。刚学的“交流”，你就能用对了。” 顾程说完便愣了下，刚一高兴，是直接叫他“子川”了么？这只是和季子川的第二次聊天，他是否会觉得太过亲昵了呢？
季子川当然知道顾程发了这句话后片刻的沉默是因为尴尬。季子川是个聪明人，他决定借机给顾程一个台阶下。
就在顾程忐忑之际。季子川发来了消息。
“Cheng. 你的中文名字是什么？你教我写吧。 老叫你Cheng 不好。” 季子川说。
不好？顾程轻声笑了。季子川说的不好是指太生疏了吧。
“季子川先生。你听好。我叫顾程 (Gu Cheng)。”
读到了顾程的俏皮，季子川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季子川想，顾程还是挺贴心的，还附了拼音，大概是怕他不会念吧。他随之敲击键盘。
“顾程小姐，下次聊，可以 voice call 么？可以听听你的声音？”
在季子川的世界里，声音很重要很重要。一方面是因为季子川自己就是一位出色的歌手，对声音极为敏感；另一方面，季子川相信声音是能代表性格。
这两天的接触让季子川觉得顾程其实内心很温柔，虽然当开始不知什么原因她有点不太友好，说话带着火药味。
但是她体贴他的尴尬，理解他想学中文的意愿，并愿意帮助他。让季子川对屏幕另一端的女孩萌生了一点好感。季子川想知道顾程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希望她的声音是很温柔的。
不知何时气氛里好像扬起了玫瑰色的东西，暧昧但温暖。顾程突然觉得有点害羞。不过她也很好奇季子川说英文和说中文时的样子？他的声音会是温柔的，还是粗犷阳刚的呢？
顾程，摇了摇头，驱赶脑中的杂念，她理智的想想。用语音帮助季子川学中文倒是更方便，只要他能听的到发音，一定会记的更深刻。于是她回复：
“我们可以语音，但是你要说中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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