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课

作者: 张守权 | 来源:发表于2018-05-01 21:50 被阅读220次

    王大犟种

    十二、醉课

        文/张守权

            自从屁股被画上眼睛后,牛主任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见到王大犟种不再敢装牛X,自是收敛了许多。牛主任经常梦见自己被王大犟种按倒后扒掉裤子在屁股上画眼睛,每次噩梦醒来,一两天内都是无精打采,有如梦游。有些时候在思考此事时甚至不敢坐下,生怕将那两只明亮的眼睛坐瞎。直到两个月后,老婆见仍无好转,便建议他去医院看看,他看了医生后,没好意思说被画眼睛一事,只是说常做同样的噩梦。当医生问及梦境,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医生问急了的时候,才羞赧的说出是梦见被人在屁股上画眼睛了。医生忍不住笑了,说你这是神经衰弱,并强调不能熬夜打扑克,少喝酒,虑事不必太多,之后随便开了些安神的药了事。

            牛主任吃了一个多月还不见好,老婆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冲着什么了,于是建议他到离家有三里地的张家粉坊去一个会点“乌漆嘛黑”的人看看。到底是有病乱求医,牛主任在老婆的陪伴下去看了,那个会点“乌漆嘛黑”的半老女人是个半瞎的寡妇,家中仅有一个父母离异的外孙子。她一不种地,二不经商,三无公职,一年四季就靠给一些医院里解决不了的怪异病人看病为生,人称“小神仙”。“小神仙”果然出手不凡,她问了牛主任的生辰八字后,掐指捣鼓了半天,然后说牛主任是魂不附体,于是拿出一张黄色烧纸,写了个“拘魂马”,叮嘱牛主任于天黑在十字路口烧化即可,稍后返回时千万不要回头。牛主任半信半疑的在天黑时让老婆到自家前面的十字路口烧化了,老婆回来后,兴冲冲的对牛主任说道:“我就知道这么多年这‘拘魂马’没有不好使的,咱这五块钱不带白花的。”

            牛主任无精打采的说道:“但愿吧,五块钱啊——”话音未落,只听屋外的路上有人高喊:“失火啦——失火啦——”两人扭头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突然亮如白昼,他们急忙跑出屋外,只见十字路口附近的自家及邻家的柴垛火光冲天,几个人影正在附近晃动,但因火势很猛,人们根本无法靠近火堆去救火。

            “让你烧个‘拘魂马’咋不知离柴垛远点?”牛主任对老婆吼道。

            “谁知道那一小张烧纸能成精啊?再说了,烧完回来也不许回头看呐。”老婆十分委屈的说道。

            “你也不看看这天有风,这春天的柴火响干的,沾点火星子就着啊。这些苞米秆子可不是五块钱能买来的呀,这一年可烧啥呀......”

            王大犟种有时候也不是很犟,尤其是别人劝酒时更表现得十分随和,来者不拒。冬天没菜下酒时,随便在咸菜坛子里撅一筷头子咸菜即可下酒。有时甚至搓一穗大苞米,坐在炉子旁边炒边喝,也会如吃花生米一般津津有味。菜无所谓,只要有酒就行。王大犟种常这么说。

            第二学期期中,王大犟种的大学同学与一些同事在其校长的带领下来学校听课,同学已光荣的升为教务主任,这次便选择听王大犟种的课。午休时,正当王大犟种向学校食堂走的时候,忽然被牛主任叫住了,牛主任问他想不想跟他去饭店陪同学吃饭?这让王大犟种想起了从前自己与牛主任辩论的一件事,那是学校某次开会,强调有外校领导和老师来校搞教研活动,只允许校长及教导主任两人去饭店陪客人,其他任何人就是馋掉牙也不得参与。会后,王大犟种十分不平,他在组内说:“同样是干革命工作,为什么领导就可以进饭店大鱼大肉可劲造,而普通老师就得进食堂吃不是夹生的就是串烟的高粱米籽喝白菜帮子汤?领导比咱们普通臭老九多个尾巴咋的?”这时牛主任正好进组内找人听到,便说道:“王老师说的太有道理了,这的确很不公平!”

            这一次,牛主任笑嘻嘻的激道:“王老师,你说过,同样是干革命工作,恰巧你的同学来了,还听你的课,敢违背学校的规定去陪陪他吗?”

            王大犟种说道:“那有啥不敢的呢,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吗,你想我讲课,他听课,干工作还不如我付出的多呢,进饭店应该是一个待遇啊!”

            牛主任说:“你要是真敢去,改天我再安排你下顿馆子!”

            “真的啊?”

            “真的!”

            王大犟种就这样理直气壮地有如凯旋的英雄般被忽悠进饭店了。

            校长一看王大犟种来了,便问道:“王老师,这么快就搁食堂吃完饭了?你有事吗?”

            王大犟种虽认死理,但见到校长的一脸严肃,也不免有些紧张,从前在组内辩论时的那种慷慨激昂早已归零。他嗫嚅道:“我同学大老远来的,我来...陪陪他...跟他交流交流...”

            这时,同学的校长马上对着王大犟种说道:“来吧,坐你同学这里,你们俩好好交流交流。”

            校长看看王大犟种,又看看牛主任,再也没说什么,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饭菜便说有事让牛主任好好照顾客人便匆匆回校了。

            校长一走,王大犟种陡然解压,又听同学称赞他虽然从政治改教语文,但今天的《荔枝蜜》讲得实在是高。听了身为教导主任的同学的表扬,王大犟种十分兴奋,他习惯性的以手向后摩挲一下头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讲得好吗?我是有生活的,小时候我邻居家就养过蜂子,看他们家孩子喝蜂蜜把我馋的哈喇子老长......”说到此处,桌上的人注意到王大犟种的哈喇子十分配合的下来了。

            “有一天我看见他家的一帮蜂子嗡嗡的竟然跑我们家樱桃树上采蜜,我十分生气,心想你们家贼他妈抠门,从来没喝过你家的蜜,你家的蜂子却跑我们家来采蜜,占我家便宜,真是岂有此理。我越想越气,便乌了豪疯的用手去抓那帮蜂子,结果呢,被一个蜂子蛰个吱哇瞧叫唤。”众人听了大笑不止。王大犟种接着说:“我这辈子不仅压根没喝过蜂蜜,就连荔枝也没吃过。”同学道:“那东西别说没吃过了,见都没见过。这书本上连个插图都没有。”

            在牛主任的一再劝酒中,王大犟种越喝越高兴,后来干脆站起主动劝起酒来,不知不觉中,一瓶德惠白酒已经下肚。

            酒后,同学随着学校一行直接去车站等车去了。王大犟种几乎是走着“之”字形的路线回到学校的。一看课表,正好还有一节课,于是便在上课钟声敲响后夹着课本和教案东摇西晃着走进了教室。

            打开课本,他只觉得眼前一行行的铅字有如一锅蚂蚁一般。他努力想起了上午同学听课时讲的内容,于是说道:“大家把书翻到130页,看十九课,做课后练习题,一会儿我提问。”

            这时,前面一个小男生站了起来:“王老师,我要...上厕所...”王大犟种一看,是班里的人称“小尿罐”的吴德礼,他经常在下课时玩耍,而在上课请假上厕所。王大犟种喝道:“不行去,整个一晌午都干啥了?”

            小尿罐说:“王老师,我来晚了!”

            王大犟种坚决的说:“不行,再以后上课谁也不行请假。你挺大个男生腆个大脸当着一帮人的面请假上厕所,磕不磕碜?啊!”

            小尿罐显出十分难看的表情说:“王老师,我憋不住了!”

            王大犟种毫不理会:“不行去,实在不行就地解决!”

            在全班同学的哄笑声中,王大犟种在门边空座处拽出一把椅子,斜坐在上面,双腿直直的伸向前方,小臂倚着前排课桌,一手托腮,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他梦见了劝同学干杯,梦见了在牛主任屁股上画眼睛,梦见了校长承认他的“同样干革命工作待遇应一样待遇”的“王氏定理”。梦着梦着,他笑了......

            忽然,梦中的他感觉自己的长腿被踢了一下,他依旧睡着。不一会儿,自己的脚又被刮了一下,他慢慢睁开眼,只见小尿罐正试图迈过他长长的双腿走出教室。而他的后面,早已拥来了一群男生。

            “回去!”他忽地直起身来,一把揪住小尿罐往回拽。

            “王老师,下课了!我憋不住了......”小尿罐十分痛苦的颤声说道。

            “下什么课?我咋没听到钟声呢?”王大犟种大声说道。

            “老师,你都睡着了,刚敲的钟,你的鼾声比那钟声都响!快让我出去吧......”小尿罐说道。

            “不行,我没说下课就不行下课!都给我回去!”王大犟种果断的喝道。

            学生们忽然被震慑住了,有个别的学生开始向自己的座位撤退了。

            小尿罐终于就地解决了,附近的同学分明可以闻到一股骚哄哄的气味正从他两条摞着补丁的裤管向外扩散,两只胶鞋周围,也溜了一汪热气腾腾的尿水,那些尿水正在逐渐增多,王大犟种估计这些液体足可以装满两瓶德惠白酒的玻璃瓶子。而小尿罐的脸也被憋得通红,双眼也因为羞愧和愤怒流出了滚滚热泪。

            窗外响起了邻班同学高唱“万里长城永不倒......我的中国心”的歌声以及快乐的嘿哈的疯闹打斗声。

            这时,后面一位大个子男生说道:“王老师,下课了,还得上厕所呢!”没等王大犟种表态,一群男生和部分女生便一边七嘴八舌的附和着一边洪水决堤般向门口涌去,坐在椅子上的王大犟种猛地被挤到地上,他随之被前面的小尿罐踩住,而小尿罐也被后面拥上来的学生挤到,随之,他也遭踩踏。

            “别挤了,踩死我了!”小尿罐抗议道。然而,他的抗议早已无济于事,他继续遭到来自后面同学的依次踩踏,无奈的他只有无助的惨叫。王大犟种毕竟身强体壮,他用力从人堆中挣扎起来,拿起书本狠狠打击拥到门口的学生。

            “统统的给我回去!”然而,这一切早已无济于事,他被刚才喊上厕所的那名高个子男生一下子撞到一边。这名大个子平时上课桌面上总是干干净净,爱与前后左右同学唠嗑,经常偷偷摸摸给女生递纸条,而不唠嗑时就往桌子上一趴睡觉或者看大书。王大犟种想起这些更加恼羞成怒,上去便以左手忽地将那名男生薅住,伸出右手迅速打了那名男生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个耳光把欲出门的学生都吓傻了,他们马上都站在原地不动,仿佛一个个泥塑一般。

            “你凭啥打我?”大个子男生怯怯地抗议道。

            “凭啥?我说下课了吗?你就走?咋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呢?”王大犟种吼道。

            “都已经下课了,还不让出去?”大个子委屈地辩解道。

            “哎呦——哎呦——”此时,他们才注意到,被踩踏的可怜的小尿罐还侧躺在脏乱的地面上痛苦的挣扎......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命令口吻的说话声:“赶紧来几个同学给他用车子推医院去,来一名男同学骑车子去通知家长来,再让一名同学赶紧告诉班主任......”王大犟种扭头一看,校长不知什么时候一脸严肃的站在班级门口了,一群浑身灰土的男同学正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好奇的向门里探望。

            王大犟种赶紧和一名大个子男生把小尿罐扶起来坐好,待一名男生将自行车推来后将小尿罐扶到车后的货架上,由王大犟种推着两名男生扶着迅速到了镇医院。医院最著名的外科医生宁大夫大略看了看,问小尿罐哪里疼,小尿罐说肋巴扇疼得要命。宁大夫掀开小尿罐的上衣看他的肋骨,又以手轻轻按了按,这一按让小尿罐冷不丁“嗷”了一声。

            “透视看看吧!”宁大夫说道。

            透视的结果是一根左肋骨轻微骨折,另外他的腿部还略有挫伤。

            小尿罐的爸爸来了,问明情况后,对小尿罐狠狠骂道:“你他妈的搁学校就他妈给我丢脸,下课不把屎尿都给我打扫利索了,上课你请什么假?咋不他妈踩死你!”

            王大犟种颇感过意不去,劝家长不要骂了,并说小尿罐平时没尿也爱请假,这次自己实在不知他真有尿,否则就给假了。

            家长答道:“没事,王老师,你不能惯他这毛病!整天搁家就丢当的,没个利索劲,再不治治他那简直都要成精了!”

            小尿罐的班主任姜老师来了,告诉王大犟种说校长让他回校找他。

            校长问明情况后对王大犟种直截了当的说道:“咱们今天就把你最近的事好好掰扯掰扯,你今天所犯的第一个错误是去饭店喝酒,这严重违反了前两天学校大会的会议精神,你说干革命工作都得待遇平等,那就是说今天晌午咱们学校所有人包括打更的老夏头跟他的瘸老伴也都该去饭店呗?学校的规定就是规定,外面来人了,能够代表学校的就是学校主要领导,要不一个学校就不要领导,人人都是领导得了。作为普通老师,心里一定要有领导,什么‘领导领导,一领我们就倒’的,这都啥话呀?”听到此,王大犟种忽然想起了去年有一次校长来自己组时曾和校长说过这么一句玩笑话,当时校长一笑置之,谁知今天却提起来了,看来,校长在心里是讨厌这句话的。 

            校长接着说:“这让人外校老师一看你们学校咋回事儿呀,这老师一个个咧着个大嘴咋就这么贪吃贪喝呢?第二,你不仅不服从学校管理,还经常在背后说领导坏话,什么领导‘多了个尾巴’,什么领导都贪污腐化见钱跟苍蝇见血似的的,什么领导都不正经搞破鞋的见了美女珠子都直了的,什么领导整天勾心斗角跟疯狗一样又撕又咬的,又什么校长主任都是靠给上级领导舔腚才当上官的......”

            听到这里,王大犟种突然接道:“校长,我拦你一句话,我对学校的一些制度的确不理解,也说过‘领导多个尾巴’这样的话,这也是我一时冲动,但后面那些磕碜人的埋汰话我可从来没说过。我王大犟种就这样,敢作敢当,光明磊落,话讲当面,从不背后乱出出,该咋回事就咋回事,我估计肯定不知哪个狗揍的在校长你那里给我做醋了。这种人很败类,缺八辈德了。校长你记着,他能搁背后出出我,肯定也会在背后出出你。”此时,王大犟种心里知道一定是牛主任背后在校长面前添油加醋说自己坏话了。而此事校长也自然心知肚明,但是前面那些难听的话也恰恰是每个领导都不爱听的,虽然他并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校长接着说:“还有,我反复都溜达两三趟了,你不该上课睡觉......”

            王大犟种打断校长道:“校长,我有一事不明,你说普通老师上课时不允许睡觉,那么你们领导咋就可以睡呢?”

            校长答道:“不可以,不过,我们的工作性质和你们一线教师不一样,我们不上课呀!”

            王大犟种道:“不上课就不干工作了?就往那一趴哈喇子老长的睡大觉?”

            校长无言以对,他气呼呼的说道:“你可不能瞎说,反正我可没睡。”

            王大犟种道:“你睡没睡我不知道,可有人上班时睡大觉,还把门插上了,但打的鼾声跟打雷似的整个走廊都听得真量的。”

            校长知道他在说牛主任,牛主任经常在午饭时把饭菜打回办公室,然后自己拿出小酒桶喝上三四两,午饭后习惯性的插好门睡上一觉。

            “不管怎么的,我们就是睡觉也睡不出个踩踏事件。你这回是睡出事故了,要是不出事还好说,这回是酒后上课,满课堂都是酒味,还把人家孩子踩得吱哇乱叫,爬不起来了,学生把这事一旦说出去对学校会产生多么恶劣的影响啊?人家都得说咱们学校这老师整天就知道喝大酒睡大觉不认真上课。你这个错误很严重,不管人家被踩的学生家长啥态度,学校对你得做一下处理。不处理无以服众。” 

            王大犟种说道:“那也不能完全怨我呀,姜老师他们班那帮玩意跟一帮小叫驴似的,你就是不睡觉还嗷嗷的呢,这次是我不让他们出去,他们硬往门口挤的呀!”

            校长说道:“一位老师应该有能力控制学生的课堂纪律,课堂纪律混乱,学生不听话,只能说明老师无能,在学生心中没有威信,这完全是你自己的责任,怎能怨学生淘气呢?行了,我也不跟你说别的了,你慢慢会理解的。总之这六中笼子太小待遇不好养不了你这大鸟,正好离咱们十五里地的李家窝棚新近成立了一所小学,正缺少教师,政府号召有志有能力的教师去那里支持偏远农村的教育工作,我看你明天就去那里报到吧。到那里安心工作,将来混个领导当当,想大伙了就回来看看。”说罢,校长递给王大犟种一张纸条,上写着:

            “李家窝棚小学:兹派我校王建国老师到你校工作。望接洽。县六中。” 敢情这一切早已安排好了,王大犟种一看气得无话可说。他一把抓过条子转身摔门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又来到校长室,只见校长正倚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

            “哎呀校长,打扰您的美梦了!”王大犟种阴阳怪气的说道。

            校长猛地睁开眼睛:“你咋回来了呢?”

            王大犟种说:“你不说,想大伙就回来看看吗?我想你了,就回来了。睡得挺香呗,我上课睡觉被发配到李家窝棚,你这大领导睡觉该做如何处理呢?”

            校长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无理取闹,赶紧报到去,不要影响我办公!”

            王大犟种说道:“你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不也是办公吗?”

            校长哑口无言,站起身来,说道:“你不走,我走!”

            王大犟种跟到校长后面,问校长到哪里去,校长气呼呼的说道:“上厕所!”

            王大犟种接道:“我也去!”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好东西的王大犟种来到牛主任的办公室,牛主任正一边歪嘴叼着烟一边歪坐着看一份过期的报纸。看到他的到来,牛主任不禁十分紧张。

            王大犟种大声说道:“牛主任,托您的福,我走了,这幅封神扑克送给你做个纪念,也是我对那晚撕你扑克的一个补偿。”牛主任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王大犟种早已把一副崭新的《封神演义》扑克放到了牛主任的办公桌上,转身走了。

            “哼,看来呀还是当官好,你王大犟种是不敢得罪我的,这李家窝棚离他家足有三十多里地,啥人都得把腿跑折了。这家伙以后备不住还得求我在校长面前美言几句把他调回来呢!唉!不管咋地,这祸害精总算走了,总算走了......”他越想越高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扑克打开,只见54张牌的最上面却是一张白色的纸壳片,上面是王大犟种写的小四,还画上了一个人正高高撅着腚,那两片白白的屁股的上面,分明画着两只大大的黑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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