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窗的遐想》

                              天窗的遐想

                                文/玄学喵

天窗

小时候，我家的屋顶有一扇天窗。

每个鼾声如雷的夜里，我却满心欢喜，在静静等待它的馈赠。它像一口井，孤芳自赏的月光，前来汲水的星辰，还有虫影和鸟的叫声，这一切美好，都被它装进了我的梦里，那么近，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后来，我们看到了更深邃的天窗，深邃得仿佛陷入一眼望不到头的虚无。我们被桎梏于阴暗潮湿的荒芜之地，每当我们身心俱疲，失去灵魂般空洞仰望着它时，它却像是一扇窥探欲望世界的开口，我们不再甘心接受它单纯的馈赠，它在蛊惑，在怂恿我们的躁动与不安。

我飞蛾扑火般壮烈地想接近它，冲破它，去看看外面的繁华。我用双手一点点去挑开破碎的残渣，能感受到一根根神经被血肉模糊地割裂，跟着心脏，在颤动。

当我小心翼翼探出头，我感到更无边的虚无，广阔无垠到，我无法呼吸。星空原来是那么地遥远，没有飞鸟和鲜花，没有尽头。充斥在我身边的只是各种风霜雨雪和欲望的嘈杂。

原来是天窗给我遮住了这一切的喧闹与不堪，我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美好，我想回去，但还能回去吗，它已经破碎了。

但如果，我没有冲破它，我会不会沉溺于单纯和躁动之中，无法自拔。岁月渐涨的苛责，还会宽容我们一直像孩子一样活在天窗之下吗？

我们注定要到外面看一看，哪怕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