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窗外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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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踏雪寻梅

阳光灿烂的午后,手中的书一页一页地翻,小豆豆在巴学园的真实故事一个接一个浮现在眼前,令我神往不已。

电车教室,电车图书室,充满教育智慧的小林宗作校长,“海的味道,山的味道”的盒饭等等都是极具吸引力的,或许读过这本书的人都想去巴学园和小豆豆成为好朋友。

黑柳彻子笔下的小豆豆,随着书页的翻动,在我的脑海里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仿佛伸手就可触摸到,呼唤一声就会回应。疲惫的眼睛望向窗外,炫目的阳光让我的双目十分酸痛,刹那间,头脑眩晕,闭上眼睛的那一秒就好像跌进了时光的隧道,思绪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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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昏暗的教室里,没有开灯,门外窗外的阳光格外的亮,墨绿色的黑板也亮得油汪汪的,自然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二十六个字母也发出显眼的光。

扑闪扑闪的眼睛不全是盯着黑板的,也有东张西望的和时不时瞥一下隔壁的。周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来转新学校上学的我既兴奋又紧张。我是被班主任安排坐在第一排的,那时的我太小又胆小,班主任就没有让我站在新同学面前自我介绍,简单地把我介绍给大家后就开始上课了。

第一节课就是他的课,他教的是语文。现在找不到一年级的语文课本了,不然就可以验证一下课本里到底有没有那二十六个字母,解开语文课教英文字母的疑惑了。

第一节课印象尤为深刻,直到现在还记得他上课的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镜下的眼睛炯炯有神,严厉的目光扫视着讲台下的我们。他手中的一根细竹枝指着字母,一个一个地移动。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调皮的孩子上他的课就变得安静了,兴许是怕他手中的教鞭变成惩罚的工具。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那天上午,孩子们跳跃又闪烁的目光不会如此之多的。坐在第一排的我,不仅离黑板近,而且离老师又那么的近,反而觉得离新同学远了。别的孩子能看到我,而我不能回头看他们,总觉得背后的眼睛很多,引得我心痒痒的,特别想回过头去,当时就觉得哪怕看一眼也好,就是在这个念头的驱动下,我迅速地扭头了,扭向了背后,急匆匆地一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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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那么一刹那,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背后同学的样子,班主任叫了我的名字。我吓得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太响,但是教室里顿时安静得只听见我的呼吸声。脸红的我不知所措,躲避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一瞄,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父亲,他站在窗户边,那扇打开的窗页遮住了他的半个身体。

父亲站在那好久了,送我来上学后,放心不下我,就偷偷来到教室的窗边,这是很多年以后父亲告诉我的。当时的我慌张得要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连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了。班主任很快就继续上课了,我不得不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我记得,父亲迟迟未走,我的眼睛的余光掠过,他的身影还在。孩子听大人的话,有时是左耳进右耳出的,有时是不由自主的违背的。方才班主任的提醒和犀利的目光抵抗不过看一眼父亲的诱惑。孩子在犯错后总想得到父母的原谅,在收到责备后也想得到父母的安慰。第一天来上课,我就开了小差,而且还被父亲尽收眼底了。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在父母面前好好表现,得到肯定的。那时的我心情是极糟糕的,心里责备自己没忍住,回头看了,还被老师当场抓住不说,父亲还目睹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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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鼻子酸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被班主任看到,就用一只手撑住脑袋,偷偷将头扭向窗子那边。四目相望,水汪汪的眼睛里的父亲是那么远,又是那么近。那一刻,我心头的大石落地,所有不愉快的胡思乱想都飞到九霄云外了,身子情不自禁地坐端正了,连眼泪也消失了,只因他深邃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热切的鼓励,其中那一点点责备在炽热的目光下几乎是无踪影了。

父亲什么时候悄悄离开那扇窗子的,我不知道,只记得下课后急忙跑到窗边找父亲时,他已不在那了。

多年以后的现在,我想起站在窗边偷偷看我的父亲,心中更多是感动和感激。在我踏上前途未知的求学之路时,父亲在窗外的探身的身影成了路上的一抹温暖的阳光;在我走错路口,受到教训时,父亲责备又激励的眼神化作我前行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鞭策和鼓励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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