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北原创
书香十里有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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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二少爷,你可回来了。”佣人小来奔跑着,用力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东方文翰眉头紧锁,他匆匆地下了船,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瞧见他儿时的玩伴小来,小来长高了不少,黑了,壮了,结实的身体,依旧孩童稚气未脱的脸,发白的衣衫,他们有七年未见了。
小来喘着粗气,"二少爷,二少爷,这些年你好吗?你一个人在国外,可想死老爷太太了。”文翰“嗯,”应了一声。小来边说边忙着把他行李箱子接了过去。他们一路上说了些家常,父母大人身体尚好,只是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冬天,大病一场,竟不能下地了。他更忧心起来,自从当年他逃婚离家去了英国,这些年都未曾寄些只言片语回家,他心中对亲人无比愧疚,只觉自己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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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朱红色大门,东方家的大宅门远远地就瞧见了,东方文翰脚步却变得沉重了。他心里开始莫名地恐惧,将他紧紧地缠绕,仿佛一团烟雾笼着宅子,他嗅到缕缕丝丝奇魅诡谲的气息。
门在“吱嘎,嘎嘎”声中,开了。
朱管家迎了上来,一脸媚笑,喜道,"二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他进了院,熟悉的一切丝毫未变,假山,长廊,杨柳,槐树,枣树以及满园子的牡丹,芍药……
穿过回廊,他进了花厅,一家人早就坐在各自座位,似乎就在等着他的出现。他迅速低下头,来到上座的祖母跟前,跪了下去,说,“祖母老大人可安好,不孝孙儿回来看你了。请祖母老大人责罚。”年迈近八十的东方老祖母王氏早已是老泪婆娑,她最疼爱她的小孙儿文翰,怎舍得责骂,她又笑起来脸上满是皱褶,却还是带着慈祥和喜悦,她连声地说,"好孙儿,我的好孙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祖母好好看看,我的心肝宝贝哦!都这么大了,这么瘦,一个人在外面吃苦受罪了啊!”王氏又转喜为泣,心疼地抚摸着文翰的脸庞。仿佛那一张英俊如玉雕刻般的容颜经她的手爱抚后可以变得更加迷人。
3
一早,东方文翰被门外杨树上的鸟啼声吵醒来,他还恍恍惚惚,以为在回国的轮船上。小来已轻声进了房,端着洗脸盆,肩上搭着毛巾。他一翻身赤脚踩在地上,摆手道,“小来,你不用伺候我,我自己来。“二少爷,你还是让我服伺你,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个下人伺候,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小来说话间已迅速将湿毛巾递了过来,他只得接着,匆匆擦了擦脸。梳洗完,他穿好衣裳,他还是穿了昨日的白黑条纹衬衫,西装挂上,选了一件黑色马甲,下身纯黑色西裤,脚上穿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得意地笑问,"小来,你看我这身怎么样?”小来歪着头,眯着眼看了半天,摇头道,“文翰少爷,你这衣裳是好看,可是,呆会儿你要去给老太太,老爷太太和姨太太请安,一起用早点,穿这个,怕是不合规矩的。二少爷,你昨晚是刚回国归来,可是今早,你得穿长衫,坎肩,穿咱们这儿的衣裳才好的。”
他有些扫兴,没了兴致,又不想换了装束。想起昨晚,父亲的严肃冷漠的模样,母亲又想靠近他又惧怕父亲的眼神,还有二姨太假笑的表情,大哥高傲不屑的神态,整个家里除了老祖母没一个人亲近他,仿佛他只是一个远来客人。
他的眉头又皱起来,小来知道他有心事,他们虽是主仆,却是情同手足,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他说,“小来,你想我吗?”小来一愣,正要答话。他又说,“小来,你去花厅,告诉朱管家,说我有些头痛,是晕船的毛病,要多睡一会儿,就不用早点了。”
北北写于2018年8月,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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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东方文翰从后院小径一溜小跑,出了后门,他心头居然一松。他趁着小来去了花厅,跑了出来。他想,奇怪了,怎么和小时候偷溜出学堂去玩的心情一样,兴奋激动。他走得更快了,怕遇见熟人,专拣小路走。
不知不觉,他竟然来到了蟒山。蟒山是这一带出名的荒野之山,又称狐山。传说,进了蟒山的人都无法走出来,山里藏了蛇精狐妖,那些自认胆大不信邪的人,进了山,就消失无踪,无人生还着出来。所以,南安城的人从来就视此山为禁区,禁地。文翰从小就听说过坊间的传闻,有一次若不是被大人发观,差点就带着小来闯进去了,小来还因此挨了板子,他也被关在家中闭门思过了两日。只是这一次,他一个人,他的好奇心爱冒险的顽疾又犯了,他一步步越过了禁区红红的牌子,黑黑长长的边界线。他的心开始提起来,又刺激又有点汗毛立耸的感觉。
幽长狭窄的山路荆棘丛生,草木茂深,显然很久无人踏迹于这荒野山路。文翰一个人艰难地向上攀爬着,四处一片死寂,仿若他进了一个玄冥之地。
树木都高高笔直地耸立,向上行径的道路忽地变得宽阔,巨大参天的树木排成了一排排,像绿色的树墙,树荫密密厚厚,进入林子后,他几乎看不见天空的蓝,只见一点荧光似的光影在流彩变幻。他走了几步,这里怪异的很,他想。他想往回走,突然,一个白影,毛绒绒的,长长的尾巴,在他面前跑过。他一惊,仔细看去,竟像是什么动物,他竟忙追了去。
那小东西颇有灵性,也知道他在追它。不紧不慢跑着,有时它藏起来了,躲在草丛或树洞里,它还会偷偷伸长脖项来看他。
他也放慢了步子,故意不靠近它,向别处走去。果然,走了没多远,他听见草丛中攸攸作响。他回头一瞧,一只白狐正跟在他的身后。眼睛正兀自端倪地盯着他,两个,一人一狐对望,死死地凝视着对方。
北北/文
2019.7.21修稿
未完待续
谢谢阅读
——北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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