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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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现，万火聚。天地焚，诛邪魔。

“祝天火！你枉为人神！”

“八荒六合，万火唯我独尊！”

“长离剑，助我！”

“离火焚天，与世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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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期，天地潮汐，不见天日。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金乌现，普世间。万火生，生灵聚。

弹指千年，世人已经掌握了火的使用。火，可照明取暖，可炼制煅烧。

有大能者，可控万火，焚天灭世。天帝任命此大能者为“火神”。

火神传承数代，生生不息，世人皆树碑立传，敬仰膜拜。

二十年前，第十九代火神传人祝天火，门下突生祸端，天火降临，置万民于水火。

01

江淮之地，有一八百里湖天——巢湖，鸟鸣湖静，芳草成茵。万千柳条，迎风摇曳。湖旁有小村曰：巢湖村，村里有数十农户，世居于此。

“长离，你又躲到这里？”中年男子拍了拍少年肩膀。

“穆大哥，村里请求狩猎之事，不能从命！”

捋了捋眉前青丝，名唤长离的男子轻声道。

见其身长八尺，一身火红长袍，剑眉星目，青丝垂肩。仔细看，其眉心处的神火花纹若隐若现，给其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穆姓男子微皱眉道：“你天生神力，可控火焰。昔日助村里猎杀了不少凶猛野兽。如今再生事端，也难怪他们奢求你再出手，哎！”

长离顿时感到不悦：“穆大哥，当年是你从火堆里把我抱回来，并抚养长大。我无心救世，只感你恩。”

“我年少无知，数年来，帮屠杀了多少他们口中所谓的’伤人猛兽’。其实还是人心贪婪，贪图猛兽上奇珍异甲，好变卖价钱。”

“据我所知，并未有多少猛兽是主动招惹。今日起，我不再出手，因为他们不配！当然，如果穆大哥你开口，纵然我万般不愿，也是万死不辞。”

穆大哥长叹一口气：“长离，你不欠我。我救你时，就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你得还恩于我。至于村民的所作所为，我亦不屑苟同。”

“只是世人愚昧，你出手时他们感恩戴德，躲藏时千夫所指。此番流言蜚语，只要你不介意，我亦无所谓。”

“可笑！我一身本事，与他们何干！不提也罢！”长离挥了挥手。“穆大叔，嫂子病情如何？”

穆大哥听闻苦笑一声：“数年了，不见起色。据叶大夫所说，贱内是受了邪魅之蛊。他这些年周游四方，到过九州四海。他说中此蛊者不在少数，中蛊之人气息无异，但常年不醒，如活死人一般。据世间传言，此蛊乃青丘山的九尾妖狐之术。”

“穆大哥宽心，嫂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无妨，能常伴她左右，已足矣！”

“长......离！”

“午夜梦回，我数次梦到随你闯九州。”

“也许是前世缘分吧。”

长离笑着点点头，抬头望着下着小雨的天空，不知为何，青丘山这名字有一丝熟悉。

“九尾妖狐......青丘山？”

02

一路向东，临近东海之滨。长离孤身一人，翻山越岭，来到青丘山下村落——淡水村。

淡水村原本热闹非凡，可近几年得怪病的女子数不胜数，搞得人心惶惶，逃的逃，散的散，留下空荡的砖石瓦房及老弱病残。

从村口处远远眺望，依稀可见远处的青丘山。烟雾缭绕，高耸入云。

自那天听到九尾妖狐的消息后，长离脑海中总是闪现出一些凌乱的记忆碎片，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指引着他前往青丘山。

直到来到淡水村，心中愈发不能平静。他坚信，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好不容易，寻得客栈，长离便径直而入。

“掌柜，淡水村以前也这般？”长离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疑惑道。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掌柜忧心忡忡道。

长离默然点头，心里嘀咕：青丘山，如此。用完膳后便大步流星，直奔山去。

乌云密布，阴风阵阵。青丘山洞口处，杂草丛生，瀑布悬挂，湍急流水遮住洞内景象。

一声厉喝，踏空而行，炎火环身，离瀑布半步之遥时，急流瞬间蒸发殆尽，轻松飞入。

“九尾姐姐，有人进来了。”洞穴中心，数十个美貌的女子聚成一团。

居中而坐的邪魅女子，一身紫色纱衣，柳眉黛目，娇艳动人，长的这般祸国殃民。

“整整二十年，他终于来了。”紫衣女子嫣然一笑。

远远传来空气撕裂的声音，“嗖”一声，一红色长袍男子悬浮半空，看着眼前的一幕，恍惚起来，恍如隔世。“这......里，我来过？”

“祝离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紫衣女子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长离双眼迷离，脑海一片空白。“祝离？你是在叫我吗？”

“是呀，我是九尾呀，你不记得了？”九尾擦干眼泪，红唇轻开：“祝离大哥，不......不怪你。毕竟你转世了，不记得亦人之常情。”

“九尾？初次相见，却感觉识你许久。”看着眼前美丽女子，长离思绪混乱不知所措。

九尾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桃目睁开，身后绚丽九尾展开，只见从天而降一柄烈焰长剑。

只见剑身上，神火花纹环绕，这花纹跟长离眉心处如出一辙。长剑亦是不断震动，发出“嗡嗡”剑鸣声。

“祝离大哥，你可认得‘长离剑’。”九尾纵身一跃，取了长剑，递给长离。

长离激动地看着此剑，“你说它叫‘长离剑’？看来我跟它真是有缘，我如今正唤作长离。”

九尾眨了眨美目，淡淡地笑道：“祝离大哥，你前世乃是火神天火大人的传人。你执掌人间万火，惩恶扬善，曾数次救我九尾一族脱离灾难。”

“只是二十年前，我听说火神大人门下内斗，祸起萧墙，你拼死护主，落个陨落转世下场。长离剑乃是你的本命之源，你走后它也是流落人间。”

长离听的一惊一乍，自知天生神力，但也未曾想到自己乃火神传人转世。

这二十年来，他冥冥中感应到还有使命尚未完成，不知道跟火神又有什么关系。

九尾顿了顿，继续说道：“祝离大哥，我所知有限，望你见谅。至于长离剑，乃是你前世挚友暮成雪寻回，他原本是你的左膀右臂，随你闯荡四方。”

“他于数年前寻回此剑，交于我手。并告诉我数年后你会以转世之身，再回青丘。”

“暮成雪？”长离疑惑地点头，看来找到他才能得知真相。

“对了，九尾，世间女子多有中邪魅之蛊，可是你门下所为？”

九尾瞬间脸色苍白，难以启齿。看着长离认真的神色，犹豫道：“祝离大哥，不是！暮成雪当年告诉我，如果你到此寻回此剑，欲寻他可到寒冰谷。”

长离见此，也不为难，不愿开口必有苦衷。握住长离剑，顿时剑上灵力翻滚涌来，眉心处的神火花纹变的更加清晰。

“后会有期，九尾。待我查明真相，必定再聚。”长离抱了抱拳，看了看依依不舍的九尾，心中也猜到他前世跟她应该也是有过一段虐缘。

“祝离大哥，一路小心！”九尾别有深意地喊出一句，双拳紧握，久久不能平静。

03

寒冰谷位于极北之地，常年寒冬大雪，日照时间也极短。

这里人烟罕见，与世隔绝。一般猎人到此，也得喝上几杯烈酒暖身，不然可耐不住这冰寒彻骨的滋味。

寒冰谷院子里，只见一男子起舞弄影，与雪花打成一片。片刻后，该身影停下手中剑，揉了揉眉心，抬头望向天空，任由漫天雪花洒落脸上。

男子白衣胜雪，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拒人千里般的冷漠。他感受到附近的雪花慢慢消融，周围空气弥漫着一股炽热。该男子仰天而笑：“你回来啦？”

“暮成雪？我现在叫长离，你等我许久？”

“长.....离，好，我等了你二十年。”

长离缓缓现出身影，自从取回长离剑，相辅相成，火焰之力愈发炉火纯青。

只是刚一瞬间，长离剑传来一丝异样气息，却不明缘由。他淡淡开口：“你应该有不少话要说，我洗耳恭听。”

暮成雪眼眶慢慢湿润，跪在长离面前。长离亦是惊讶道：“这......是为何？”

“长离，对不起！为兄当年没能护你周全，导致你散去两魂七魄。”

长离严肃道：“什么意思？如今的我三魂七魄不全？”

“唉，人生如梦。”

暮成雪摇了摇头道：“你原是火神旁系，第十九代火神祝天火是你的叔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天赋比一般人要好一些，自小受你指点，同修仙法，虽成就远不如你，但是在凡人里也算惊才绝艳之辈。”

“你天资卓越，短短二十余载，修为直逼火神祝天火。后有奇遇得到万火之晶，铸成长离剑。此剑加持，如虎添翼，祝天火对你亦是忌惮不已。”

瞄了一眼长离剑，暮成雪也是一笑。继续说道：“二十年前，你所向披靡，惩恶扬善，已成为祝天火之下第一人，我也顺理成章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祝天火年迈无力，慢慢地不再过问世事，全权交由你处理。你出于善心，屡屡干涉人间苦难，祝天火也由你折腾。”

“后来天降横祸，人间大旱七年。世人只道火神无情，欲焚尽大地。各地民不聊生，拆掉了火神庙。祝天火一怒之下，降下天火，以作惩罚。”

“为此你俩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虽点到即止，但祝天火却发觉不敌你手，隐忍不发。后来他引你入局，于不周仙山偷袭重创于你！”

长离脸色泛白，饱经沧桑般的眼神看向远处。“最后如何？”

“最后，你自知难逃大劫。借长离剑之力，自燃灵力，散去三魂七魄。一魂七魄转世投胎，一魂融于长离剑。最后一魂封印祝天火于不周仙山。”暮成雪说完起身，取了两壶烈酒丢了过去。

接过烈酒，长离抿了一口。“既然我会选择转世，应该还有事等我去了结吧？在不周仙山？”

暮成雪嘴角上扬，轻笑道：“聪慧如你，封印祝天火之时，你仰天长啸，二十年后长离剑再现不周仙山之时，便是斩杀祝天火之日。”

“所以你踏遍世间，寻回长离剑助我？”

“不错，我虽蝼蚁之力，也当赴汤蹈火。”

“当年我帮不了你，是我一世遗憾。”

”长离，为兄陪你！”

两人击掌立誓，相视而笑。

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剑啸易水寒。

04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寒冰谷后山有一山涧。大雪纷飞，遮住了眼前的断崖。

长离擦拭着长剑，顺着火焰纹路抚摸而下，长剑亦发出嗡嗡的声音回应。

随着长离剑的回归，记忆中的碎片在暮成雪的告知后，蔓延而开。虽关键之处断裂留白，但也是若隐若现，时而闪现。

“长离？担心不周仙山一战？”

“既然祝天火是火神传人，二十年过去，封印之力怕早就大不如前，只怕没那么容易！”

“成雪，你可知世间多有女子受邪魅之蛊？”

“略有所闻，我曾怀疑是九尾所为，我交长离剑给她时，也曾质问过她。后来也有过调查，似乎有部分异类狐族隐匿于世间。”

长离默不作声，朝成雪看了两眼。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缓缓问道：“成雪，你主修冰寒之力，可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你的寒冰之力中夹带一丝炎热气息，不会是操之过急，走火入魔的征兆吧？”

暮成雪轻笑道：“我一身冰寒之力，长离剑乃万火之灵，靠近它我就隐隐感觉到体内寒冰之力自发抵御。”

长离也是淡然一笑，不再过问。

“祝天火，不周仙山见！”

05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二月二，龙抬首。乌云盖天，时而电闪雷鸣。方圆数百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不周仙山中央，有五座石柱，擎天之姿，直入云霄。五座石柱上都刻有凶兽纹路图样，分别是：饕餮、睚眦、嘲风、麒麟、貔貅。

五座石柱中央，一紫色能量光柱聚坐一团，隐隐可见，一红发紫袍的男子被封印其中。

流星划过，天空中留下冰与火的痕迹。

长离跟暮成雪脚踏虚空，怒视着眼前紫色能量柱，模糊可见红袍男子双目紧闭，躺于光柱中。

忽然，远处传来破风声，九只长尾铺天盖地，仿佛笼罩了不周仙山。片刻后，九尾便化身人形，缓缓落在长离旁边。

“祝离大哥，二十年前我没帮到你，今天我陪你！”九尾深情地看向长离道，然后转过头对着暮成雪点点头。

“今日怕是死中求生之局，这份情我领了。若是不敌，九尾跟成雪，你们速速离去！”

“长离，为兄当年没护住你，今日共同进退。大丈夫，何言生死！”

“好！好一句何言生死！”

“二十年前，你预言长离剑再现不周仙山之时，便是斩杀封印中的祝天火，恢复三魂七魄之日！”

长离双目缓缓闭上，周身灵力翻滚，炎火笼罩全身。霎时间，周身炎火喷发而出，举起长离剑，眉心神火花纹金光闪耀。

九尾双拳紧握，指甲刺破皮肤流出殷红鲜血，而暮成雪则死死盯住长离，嘴角微扬。

一声大喝，蓄势待发的长离剑应声斩下。

“祝天火，缘起缘灭，天道轮回！”

长离剑划破天际，斩在能量光柱上。顿时烈火焚天，爆炸开来，恐怖的火势蔓延而开，把半空中的长离笼罩而进。

强烈的气浪也是逼迫暮成雪及九尾退出数丈远，细细感应，长离的气息消失了。

“不！怎么会这样！”九尾大声哭喊。

“哈哈哈，祝离。你终究还是输我一筹！死在自己的剑下，滋味如何！”暮成雪不禁放声大笑。

九尾转向暮成雪，双目怒睁：“你不是说长离剑只是帮你解开真身封印吗？怎么会这样！我族里的孩子呢！”

暮成雪不屑道：“蠢货！长离斩的真身不是我，是他自己。至于你的族人，被我圈养起来抽取邪魅之力，迷惑世间多情之人了。”

“既然世人图乐，那就与世长离吧！”

“暮！成！雪！当年出卖祝离大哥的就是你吧！我要跟你同归于尽！”九尾怒吼一声，张开九尾，遮天蔽日。

暮成雪也不恼，左手指尖轻点，右手画圈。顿时，一边是满天的雪花纷飞，一边是无尽的炎火连天。

冰寒与火焰之力袭来，九尾节节败退，瞬间被重创，倒地不起。

正当九尾绝望赴死的时候，一股沉睡的力量破开苍穹。万火聚，刺破漫天的冰寒炎火笼罩之势。

“长离现，万火聚。破！”

06

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只见一红袍男子从天而降，正是长离。

“不可能！你不是自取灭亡了吗？这力量！”

“拜你所赐，我得以重返巅峰！”望着咬牙切齿的祝天火，长离微微一笑。

转身扶起倒地哭泣不止的九尾，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交给我吧！不怪你！待我收拾完残局先！”

说完长离再次缓缓升空，来到暮成雪身前。

“祝天火，你要装到何时？”长离嘲讽道。

“你怎么猜到的？你明明自毁真身了，又怎会？”祝天火不解问道。

“老狐狸，你终究棋差一招。二十年前我匡你呢，什么三魂七魄，纯属子虚乌有。”

祝天火听闻脸色发绿，原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趁长离转世遗失前世记忆，以兄弟身份取得信任，又以长离神剑归还。

至于丢失三魂七魄这说辞，本就是二十年前长离身死道消时所言。七分真三分假，足以瞒天过海。

“其一，我斩的乃是长离剑的本源之力。刚才所为，只不过是为了唤醒长离剑。可笑的是，你还诱导我误信为祝天火之身，以绝后患。殊不知却是助我！”

“其二，你一身寒冰之力，世间少有，心高气傲，怎会屈居我下。”

“其三，九尾以本源之力，帮我保存数年长离剑，剑上已附有九尾一族气息，我与长离剑本是一体，在寒冰谷感应到了九尾一族的气息，当下世间起邪魅之蛊祸端，不难联想。”

祝天火冷哼一声：“单凭这些，也没办法证明我就是祝天火！”

“起初我也觉得奇怪，如果你就是祝天火，为什么昔日的火神会把可控万火的长离剑归还于我，而且还由九尾一族转交。所以当日我确信你是我昔日兄弟，只是叛变于我。”

“那天我在寒冰谷感应到你体内寒冰中交织的炎热之息，也改变了我的猜想。直到刚刚你所用冰寒及炎火之力，才得以证实。”

长离接着怒喝一声：“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便是二十年前我重创封印了你，你花费了数年驱逐了火焚肉身之苦，体内两股不同烈焰之力对抗，一身炎火修为倒行逆施，变成冰寒之力。”

“你终日还需躲在极北之地，借助外界的漫天冰雪之力防御随时涌出的烈焰，怪不得你不敢接近长离剑，还转交九尾之手给我。”

祝天火眦睚道：“好，我真是小看了你。”

“当年你趁机偷袭于我，长离剑跟着受创。我自知二十年前无法斩杀于你，只能兵行险遭。你这桀骜不驯，喜欢玩弄人于股掌的劣根，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自作虐，不可活！一代火神，竟然畏惧炎火，终日置身于冰火痛苦之中，简直可笑！”

祝天火的脸色仿佛要滴出血一般，不甘道：“拜你所赐！如今我集冰火之力，未必会怕你。二十年前未完的一战，今日做个了断。”

祝天火右手持火神权杖，左手举寒冰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火！”火神权杖挥舞，顿时九条火龙张牙舞抓，直奔长离！

“冰！”寒冰念珠转动，漫天冰雪如匕首般席卷，笼罩长离剑！

长离收起嘲讽，严阵以待。

眉心火神花纹迸发出一道紫光，长离剑上金色烈焰蔓延，强烈的金光与紫光合二为一，冲上云霄。天地变色，海河翻腾。

天地万火，俯首称臣。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

“长离现，万火聚！”

万火涌现，聚首长离剑周身。

“天地焚！诛邪魔！”

一剑斩落，风起云涌，日夜无光。

火龙跟冰剑遇到此剑光便节节败退，很快便有破碎的趋势。

祝天火轻咬舌尖，并一掌拍在胸口，喷出数口鲜血。左手捏碎寒冰念珠，火神权杖朝天一指，出现了极其诡异的画面。

九州四海，四十九处的阴魂冲天而起，齐聚不周仙山，汇聚于火神权杖周身。

“万魂吞噬，化为鬼厉，冰火融合。血祭！”此般火神权杖已经不再神圣光明，已是血迹斑斑，阴魂绕体，硬生生扳回劣势。

“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长离，我才是真正人鬼敬仰的火神！”祝天火狰狞地咆哮。

九尾看到万鬼附体的权杖，她看到了数百位族人的面孔，还有上万的民间女子容颜，抱头痛哭。

长离见此心如刀绞。如此禽兽，人神共愤！

“祝天火！你枉为人神！”

“长离剑，助我！”

“八荒六合，万火唯我独尊！”

“离火焚天，与世长离！”

长离自燃灵力，一身修为瞬间提升到极致。顿时金光大作，离火焚天，化为九天玄雷。

“长离，你疯了！我认......输！”

“太晚了！祝天火！”

“我无心救世，但也不容妖魔乱世。”

“随我与世！长离吧！”

九天玄雷应声而落，不周仙山地震山摇，天火降落，整个不周仙山都陷于漫天火雨里。

火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才停止，此时的不周仙山已经化为一片焦土。

07

巢湖村上，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

穆姓男子坐在巢湖旁，抿了一小口清酒。数日前，妻子突然断了气息，躯体也慢慢冰冷僵硬，她终究离去了！

守了这么多年，还是生离死别！连告别都没有的与世长离！

长离数月前，一去不回，也不知道如今过的好不好！

“听说没？不周仙山发生了大事。整片山都化为焦土了！”几个渔民大声吆喝着。

“切，关老子什么事？老子再找不到活，就要露宿街头了！”

“就是......就是。要我说，要多死几个人才好呢！这世道，没意思！”

“都怪那个会控火的怪物走了，不然我们哪里会沦落至此！真是晦气！”

穆姓男子也不理会，轻轻地摇了摇头。

天下之大，已无牵挂之人，或许也该出去看看这九州四海了。

多年以后，再没听说世间还有中邪魅之蛊异象，怕是上天开恩，怜悯世人。

青丘山上，也已经见不到狐妖的踪迹，此处杂草丛生，野兽出没。

山下的淡水村愈发冷清，仅有数户老弱病残苟活于此，与世隔绝。

村口转角偏僻处，前几年开了一家酒馆。一年到头，光顾酒馆的人屈指可数。

夜明星稀，清风鸣廊。

独自苦酌，形单孤影。

“九尾姐姐，你又喝酒了！你还在等他？”

“与他初识于此，我还是要等他的！”

“纵使斗转星移，天道轮回。又如何？”

“长离，你何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