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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4日 多云
昨天高考成绩下来了,我打电话查询了一下,成绩一般,过了去年的二本线十五分,爸妈没说什么,在他们的意识里,只要考上本科就好了,至于是否可以上好大学,那到没有什么要求。可是我心里一下跌落谷底,心情非常沮丧。查询之前问了她的成绩,考的非常好,超出去年一本线三十多分,当时还想,我学习一直都不错,就算差,也差不到哪儿去,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没给她回电话,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是内心的不甘示弱,可事实却是这么骨感。她接连打来电话,我都没接。我知道她会担心,可我就是不想接,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内心的自尊自傲,亦或是自卑作祟吧。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也可能是上了高三以后吧,她就从曾经的丑小鸭,蜕变成了白天鹅。尤其是她个子和我差不多高,还好这只是在中学,穿着平底鞋,以后要是穿了高跟鞋,比我就高很多了,就像朋友开玩笑说的,亲吻的还得垫着脚。
一个人落寞的走到田边,随意躺在一个秸秆剁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层层叠叠的云朵,将太阳包了个严严实实,一丝光芒也无法透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平时看了不少小说,尤其喜欢《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和田晓霞,一路风风雨雨,相互帮助,相互理解,特别羡慕。不知道我和她能否也如此呢?我想,也许会吧,要不是我牺牲自己很多复习时间,不分寒暑日夜的帮她辅导,讲解习题,她能有今天的成绩吗?一会儿又想,我为什么要她记得这些呢?我帮她,难道就是为了挟恩图报嘛?我怎么能如此做呢?这不是我的为人处事的风格!再说了,人家也是凭着自己的勤奋刻苦,才有了自己的成绩。即使到了大学,另找他人,那也只是我不如别人优秀而已,我怎么能如此狭隘刻薄呢……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也没想出结果。听到老妈在村口叫我吃饭,才起身回去了。吃晚饭时,老爸告诉我,有个女孩儿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怎么了,就说你到村子外边转悠去了。
今天返校领成绩单,还有志愿表,交表时间是三天。我很晚才到校。到校后,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满脸笑意的和朋友、同学聊着天,知道他们的成绩都很好,心里很开心,同时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过。
领到成绩单,王老师对我没考好很是惋惜,安慰我,不要太难过,高考虽是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可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而已,后边还有更长的人生之路要走,遇到更多的十字路口。只要到了大学,好好学习,刻苦努力,就算是普通大学,也能比那些好大学里出来的人,更加有出息。我眼里泪花闪动,还是硬生生的忍住没让它留下来,激动的感谢老师的一番言语。
她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我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一把抢过我的成绩单,看了以后也很意外,只是把我叫到一个僻静人少之处,问我准备报哪所学校,我说想去省外的大学,她有些激动的问“为什么?我们的朋友、同学基本上都在西安、西安附近上大学,跑那么远做什么。”
我说我从小到大连县里都没出过,就想出去看看。她一脸不屑,你觉得你这样的谎话能骗的了谁。
“好吧,既然你非要寻根究底,那我就实话实说。小时候,家里有苹果园,其他伙伴放学放假,做完作业就去玩来了,而我呢?只能帮家里翻地拔草看果园;到了中学,老爸在外打工,我又是在家干着施肥晒粮的农活。你觉得成绩好,是因为聪明,其实,我从小就很笨。小学一直学习平平,老是及格线上打转。上了初中后,别人上完课就去玩了,我在学习;上完晚自习,别人走了,我照旧学习到熄灯。就这样,我的成绩才变好了。我非常羡慕他们,既然无法改变家庭,就想通过努力,改变我的处境。
到了高中,认识了刚子、阿康、马二他们,我发现,他们家境富裕,这也就罢了,他们还这么优秀。一下课就出去玩,上课才回来,平时也不怎么复习功课,可成绩依然非常好。我不是嫉妒恨,只是纯粹的羡慕而已。走在他们中间,我常常有些自卑,我就想用成绩证明自己,所以我很努力的学习,事实上,我在一众朋友中,一直都很好。你知道为什么我很少和他们一起逛街——吃饭嘛?我不想他们看到我窘迫的样子。每天吃饭时间,我都是和田毅,俩人一起去吃食堂里最便宜的那个汤面,那个大叔人很好,看到我俩,总是非常热情,给我们满满当当一大碗。还有就是,给你做那个姜茶就是在那地做的,当时我没给你说过,就担心你介意,因为同学们都说大叔他们做饭不卫生。这次考的这么差,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这是高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倒还好,尤其是你,我不敢见你。所以今天一直躲着你,只是有时候终究还是躲不过去。”我一时间情绪难以控制。
她感觉很奇怪,有什么不敢见的。就因为没考好吗?可有很多同学没考好,也没见如何呀!
以前我从没认真仔细注意她,此刻认真仔细的打量着她,身材高挑,上身穿着一件淡黄色短袖,下着白色长裙,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淡扫蛾眉,眼睛不大而有神,因为天气炎热,鹅蛋脸上留着汗水,泛着淡淡红晕,已经留的比较长的头发,乌黑发亮,俏皮的扎了一个偏马尾,秀气挺翘的鼻梁,两片薄薄的红嘴唇微微上翘,微微露出洁白无瑕的牙齿。再也不是刚见到她丑小鸭的样子,现在是一个白天鹅了!之前我家境虽不好,可毕竟是学生,我成绩好,在她面前还能保持自信。现在我一切的自信自尊自傲都被打个粉碎。
她见我第一次这么仔细,这么长时间的看自己,笑颜如花,白了我一眼,第一次感觉竟是那么的娇媚,可想想自己,脑海中竟然想起了她哥哥反对我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也许她哥哥说的不错,我真的配不上她。她家境优越,现在又这么优秀,以前我从没这么有过,自己会配不上她的想法,可此刻却愈演愈烈。
“我就是想去省外上大学,看看外边的世界,不想自己上大学了,还被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其实我想实话实说,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开口,也许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吧,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我们当初在太白山顶上约定在一起上大学,你忘了吗?再说,你要是去了外地,那周末谁陪我一起逛街,一起去玩?万一我被欺负了,谁来帮我……”她双目满含情意的盯着我的眼睛,拉着我的手,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要知道,之前我就是在人少的时候,想拉一下她的手,她都不乐意,还振振有词的把我说教一番。
我不敢看她,躲闪着她的目光,依然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要是我不能经常陪你,你就移情别恋,那说只能说,我们只是有缘无分。你也不是没听说过,多少情侣就是天天在一起,还分手,还是照样分手。有的异地相恋,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不少。我们常背那句诗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且我每年劳动节、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寒暑假都会来找你,不也一样可以陪你吗?”我不知道她信不信,反正我相信了自己貌似很有道理的言词。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不信,“你知道嘛?你每次说谎时,总是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假话,可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还是不想勉强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能开心就好。”说着还靠在我怀里,悠悠的说道,“别说你只是去省外上大学,就算你去打工,我依然是你女朋友,你是我男朋友。”
一时间,我真的特别感动,眼睛都红了起来。不过幸好没被她发现,不然我多没面子。我从来都没发现,她怎么这么勇敢的说出这番话?语气这么坚定?现在的行为有多么大胆,在操场上,这么多同学面前,就靠进我怀里,倒是我心怯了,把她拉了出来,让她站好,“你疯了,咱们还在学校操场上呢,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着呢!”
她倒是一脸无所谓,说我们已经毕业了,老师不会在管我们了,还给我指了指操场一边的教导处老师。
待了一会,就和朋友、同学分别回家了。
把她送回家,她父母和和哥哥到地里干活去了,家里没人,她让我待一会儿再回去,我说回去还要查一下报考的的大学,就没留,说实话,是担心碰到她哥,对她哥,我还是心里颤颤的。
回家后,一时动摇的心绪又坚定了下来。还是决定去省外上大学,就忙忙碌碌的查询,又找人打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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