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说有必要认识一下女孩,那是他向神灯许下的夙愿。女孩嘴角泛起微笑,拿起手机回复了消息……硕大的校园,素未谋面的两个人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一个晴朗的午后,他约她在田径场门口。
操场大概是校园里男孩最熟悉最的地方,嫩绿的草坪中央,喷灌尽情的环撒雾水,阳光透过水气偶尔会折射出一道清晰的彩虹。与草坪外围衔接的是400米环形跑道,黑色的煤渣路面被石灰整齐严格地划分出跑道和标识,犹如一张素描在纸上的格子图画。
几个月前,准备专项考试的一个清晨,他独自一人翻越拦网,调整呼吸迈开步伐,跟这个每天挥洒汗水的操场告别,从旗杆到看台,再从肋木到沙坑,每一处都刻着训练的痕迹,以为再也不会来这个场地。未来不可知,如今这里成为了大学的起点,他又站在这片绿茵场上,来认识一个陌生女孩。
她来之前,他已经在旁边的小山上迂回好几次,两座小山位于操场正前方,除了连接它们的台阶之外,全被葱郁的绿色覆盖,处处呈现出生机盎然的对称之美。山下几颗银杏树,扇形的叶子如同颜料浸染过一般,飘洒而下,满地金黄。这个始终弥漫着浪漫气息的地方,常给人以闲适舒畅的意境,男孩却无暇顾及,小学时,他怯于在同学注视的目光中表演节目,初中的他不好意思跟老师建议调个座位,高中那会儿担心暗恋的女孩猜透自己的心思……即使现在,每次竞赛前,站在起跑线上,也会紧张到哆嗦。而此刻,站在哪个位置,用哪种方式,配合怎样的表情跟她打招呼?他徘徊不定……
女孩没穿那件黑色的风衣,头上扎着的蝴蝶结依然是那么漂亮。她转过路口,歪着脖子撇了男孩一眼,微笑着走了过来。简单的问候,两个人在跑道上散开步子。十月的天空蔚蓝而深远,空气中有种自然清新的味道,女孩并没有出初次见面的生涩,邀请男孩做个游戏:用脚玩石头、剪刀、布的方法,赢了就向场外跨一步,看谁先到操场外边。男孩没有更好的策略,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抗拒:周围还挺多人,咱俩就这样一起玩着往外蹦?真的好么……他显然不擅长这个游戏,还没迈几步,女孩已经跨出了场外,输了游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尴尬,只是女孩做个鬼脸径直跑开了,男孩楞了一下,这要配合着追上去吧……
学期已经过半,女孩对校园乃至旁边的环境并不熟悉,男孩很乐意告诉她哪里的花儿最早招来蜜蜂,哪片绿荫里可以找到四叶的小草,哪颗树上被人刻上了字迹,哪里的灌木丛中隐藏着刺猬。女孩来自遥远的北方,描述着家乡跟这里的差异以及风俗的不同,不时会笑出声来,却又竭力克制着自己的笑声,她说出门前舍友温馨提示,文静的风格也许会更受青睐。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路上,映射出一道道温暖的景象,男孩顺便邀请女孩一块儿吃饭,中途他想帮她夹菜,却又不知道女孩喜欢什么。女孩倒是表现的亲切自然,只是在走出饭店门口的时候,不好意思地叮嘱男孩,今天的三碗米饭,她吃了两碗,实在是个例外。
这个曾镶嵌在印象中美丽的背影,多了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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