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住院了
文/石岩磊
我家的猫“萝卜”最近有些反常，很少喝水，而且整天都不小便，也不再蹦蹦跳跳地撒欢，总是像有心事般地呆呆独坐，它应该是生病了。昨天上午我赶紧带它去宠物医院看医生，大夫听完我的介绍便进行了初步检查，然后开单子让做CT和验血，结果很快出来了，是膀胱里积聚的结晶体堵塞了尿道，由于长时间憋尿导致肾衰。
“厉害吗？”我急切地问道，“有点严重！不及时救治的话，它会呕吐、昏迷和死亡。”医生的话让我有些紧张，“有办法治吗？”我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嘴唇，生怕那里会传出令人失望的讯息，“得先给它导尿，然后大量输液冲洗毒素，再辅以排石药化解，就能够有效控制病情。”我稍稍平静下来，便同意了大夫的治疗方案，而且按照他的建议让“萝卜”留院医治。猫咪抱走前，我见它的眼睛里充满惶恐和不安，便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安慰说：“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你去看萝卜吗？”昨天下午我在去医院送猫粮和猫砂前问爱人，她迟疑了片刻，似是在做思想斗争，最后喃喃细语道：“不去了吧，我怕自己受不了见到它难受的样子，你记得拍张照片回来给我看！”再次见到“萝卜”时，它蜷缩在不锈钢笼子里，浑身已全副武装，头顶带着防护罩，身上裹着尼龙网，后背绑着导尿袋，腿部插着输液管。我不禁有点心酸，轻唤了一声：“萝卜！”它有气无力地扭转头朝向我，清澈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宽慰的笑意，但很快就被无助的悲戚掩盖住了。
晚上儿子下班后第一句话便是：“萝卜怎么样？”我把情况详细地讲了一遍，他下意识地扭头在地上找寻什么似的，“这猫不在家还真不习惯！”他的话也道出了我的感受。熟悉的场景又再现在眼前，我诵读文章时，它会静静地趴在我的脚边，竖起的小耳朵随着我的声音不停地抖动，像是个认真听讲的乖学生；爱人打扫床铺时，“萝卜”也跟着忙活，时而跳到枕头上，时而卧在床角，最可气的是，每当爱人换新床单，它总要上去往返走两圈，留下鲜明的足迹；其实“萝卜”最怕的是儿子，因为他经常抓起猫的两个前爪让其站着用后腿走路，猫咪就会流露出一副生无可恋之相。
“萝卜”真的不再只是个宠物，而是我们一家人的“宠宝”，它不仅带来了无限欢乐，而且呈现出一种纯天然的生命状态。它没有假面，不会故作深沉，饿了就抬头向你“喵喵”地叫，想玩玩具了便摇着尾巴在你腿边来回地晃，它也不会谄媚，总是保持着一副傲娇的神态，似乎对外界的繁华并不感兴趣，安于恬淡闲适的生活，它还永远保有一份乐观心态，静赏日升日落，漫看花开花谢，一切熙攘都轻似浮云。我有时十分羡慕“萝卜”，羡慕它的无忧无虑，羡慕它的无拘无束，因为我们有太多的顾虑，害怕利益的受损，有太多的顾及，担心名誉的侵害，所以活的好累。
从“萝卜”身上我们看到的是轻松，体验到的是自然，在朝夕相处中便滋生出彼此依赖的情愫，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一种心心相念的牵绊。离开它真的有些没着没落之感，今天早上我醒来时，耳畔恍若回响着“萝卜”熟悉的叫声，又似乎是它从医院传来的呼唤声，我便打定主意，今天限号不能动车，也要步行3公里去探望它，给猫咪以安慰，给自己以慰藉，在滚滚红尘中，细嗅人间烟火气吧。
202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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