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孤独的人,灵魂上的。我喜欢安静。总是在一天的忙碌与嘈杂之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某一角落,闭上眼睛,把心清空,与外界短暂地隔绝,享受那种全身心的放松与休憩……
今夜,我又独自一人坐于院里,站起身来把院里仅有的一盏灯关掉,为了看到那更纯粹的夜空。秋日的夜里,周围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了炎炎夏日夜晚的喧闹。头顶深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缀满天幕。
那中间有几颗很亮很大的星星,它们在我的肉眼里忽明忽暗,似智慧者的眼睛,蕴含着无穷的温暖和爱意。那其中的一颗定然是我那慈祥的奶奶,我突然想到了已去世多年的奶奶……
奶奶的一生可以说是饱经风霜,当她青春年少时跟父母在逃荒途中失散,从她的故乡陕西谓南来到山西运城,嫁给我那老实巴交的爷爷。十九世纪二十年代,那时庄稼户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其中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奶奶一生生养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在那时,要拉扯养活四个孩子是多么的不易。后来,我的父亲年纪轻轻就患了重病,三十来岁的时候就因类风湿导致脊柱变形,弯腰驼背,听说是因为为生产队看庄稼时田里潮湿,寒湿之气渐入骨子里得病的。这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而对于他母亲—我的奶奶来说,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奶奶由此而变得比以往更加地寡言少语,人生的一切辛酸尽显于她孤零零的单薄而弱小的背影中……
我跟伯父的二女儿淑灵同岁,都是1973年生的。听奶奶说,那时年轻人都上地干活去了,家里老人留下来看护孩子,我和淑灵还不会走路,我们俩在奶奶的腿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压得本来就瘦小的奶奶起不来身,想上个厕所都得喊别人帮忙。说起这一段过往的时候,奶奶的脸上满是喜悦和幸福,也许一切的过去,那曾经的苦涩与艰难,回忆起来的时候都带上了暖暖的底色吧。
我跟姐姐从小到大都是在奶奶的土炕上成长起来的。后来伯父的大女儿,我会玲姐,也在奶奶炕上挤了几年,我常记得奶奶抱怨道:“你们要把我老婆子挤扁不是?”可是,小小的我是不会理会这一切的,我只是觉的,奶奶的土炕头上热闹,温暖。每晚我会缠着会玲姐给我讲故事,至今我还记得姐姐绘声绘色讲故事的情景,而一旁的我听得如痴如醉,留连忘返……直到奶奶一再催促睡觉,我才恋恋不舍地睡下,头脑中故事情节像电影般过着片……非常怀念在奶奶土炕上的日子,那中间有美丽而又可爱的姐姐的青春的笑颜,有奶奶慈祥的脸庞和爱意满满的唠叨,有冬日里外面北风呼啸,而土炕上那一方天地里却温暖如春的气息……
啊,奶奶,我想你。不知远在天堂的你可曾听到我心的呼唤?满天星斗,凝视无语,头顶那颗闪亮的星幻化成奶奶慈祥的笑脸,静静地遥望着我,无语……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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