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在靠近村庄的西南边,曾经有一处打麦场。在打麦场旁边,堆放着两个像小山丘一样大小的麦秸垛,那时候的生产队还没有包产到户,整个生产队里只有那一处打麦场。那是我对打麦场最初的记忆了。
在我将要上学的时候,由于村里已经包产到户了,在村口我家的菜园处,有了一块属于我们自己家的打麦场。由于每家每户的菜园都是相互连接着的,那打麦场就一个连接着一个,在村口一一呈现了。光看那一堆堆从打麦场隆起的麦草垛,就能看到村上有许多的打麦场了。每户的打麦场几乎都有大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呈圆形的,因为这样更便于麦子在打麦场上打麦使用了。
父亲在麦子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开始收拾菜园,准备用石磙辗压打麦场了。由于那时每家每户养的都有黄牛,一来便于耕地,二来便于收麦打场使用。父亲把菜地整理平整好之后,撒点水,再撒点麦草,就开始牵上黄牛,再套上石磙,开始辗压打麦场了。
待打麦场辗压平整之后,再晾晒一段时间,待麦子收回之后,就可以使用打麦场了。父亲用板车,把一车又一车的麦桔杆,从地里拉到打麦场里之后,再把一堆一堆,堆放在打麦场里的麦桔杆在打麦场里摊平,就开始牵上家中的老黄牛,而后再套上石磙,开始在打麦场里打小麦了。父亲牵着牛在打麦场里一圈一圈的赶着老黄牛辗压着麦秸杆,母亲就跟在石磙后面,不停的用叉子挑动着被石磙辗压过后的麦秸杆。
待麦秸杆被石磙辗压碎之后,形成了麦草,小麦也被辗压在麦草下面去了。父母而后就开始把辗压碎的麦草,用叉子挑到场边,父亲就开始扬场了。在收打麦子的过程中,几乎每次都是父亲一木锨一木锨的不时费力的扬场,母亲再把麦子上面飘落的一些麦糠用扫帚从麦子上轻轻扫去,这样麦子就像变魔术似的,一一呈现在打麦场上了。
待我们渐渐长大,因为每到收麦的季节,学校都会放忙假的。几乎每次收麦打麦,都是全家老小齐上阵。只有年迈的奶奶,虽然不能下地收麦,她会坐在打麦场边看护着打麦场里堆放的麦子,以免村上的家禽、生畜啄食或糟蹋麦场里堆放着的麦子。虽然那时收麦还是使用镰刀一镰刀一镰刀的割麦。拉麦依然还是用板车拉的。可打麦场里多了些轰隆隆的四轮拖拉机的声音。由于四轮拖拉机比黄牛打麦打的要快许多,而且麦草打的又非常细碎,几乎所有的家庭都会花点小钱让村上的四轮拖机打麦的。
每当麦子收打完之后垛麦草垛的时候,那时的打麦场是收麦之后最热闹的场面了。几乎都是好几家的男劳力共同齐上阵,不到一上午的功夫,一座像小山丘似的麦草垛就在打麦场边堆彻起来了。那放在麦场边的麦草垛,成了牛儿们一年四季的伙食。
一晃已经离开家乡有二十好几个年头了,家乡随着时代的变迁,早就没有人养老黄牛了,代替老黄牛和四轮拖拉机的,是农村田野间来回穿梭的联合收割机。
记得在我读书的时候,曾经写过一篇《我心中的家乡》的作文,那篇作文,写的就有家乡收麦变化的场景,老师曾经还在讲台上朗读过。如今家乡的变化,早已变成了《我心目中的家乡》。
只是那曾经的打麦场,早已在村庄上消失不见了,就像所有失去的东西一样,因为只有旧的去了,才会有新的东西在我们眼前一一呈现。不仅是打麦场,还有村子里所有的一些老式的农具,老屋和老村和曾经每户人家养殖的老黄牛,都和打麦场一起,一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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