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昏黄的路灯铺满整张玻璃窗户。刚从梦里醒来的陈渟鹭坐在飘窗上还有些迷糊。
梦里，小小陈渟鹭趴在课桌前写着试卷，头上压了一个大大的铁锅盖。大大陈渟鹭走到课桌前蹲下，扒着桌沿想看她在写什么。大大陈渟鹭没看清楚试卷的内容，却在视线平行处看到试卷上立了一扇小小的铁门，正好在笔尖与纸张接触的地方。小小陈渟鹭用笔尖去戳铁门，但是铁门没有打开。
“嘿！加油啊！再有一点就成功了！”大大陈渟鹭忍不住给小小陈渟鹭打气。
“不行的，我不会成功的。”小小陈渟鹭轻轻的说，语气里没有波澜。
“为什么？”大大陈渟鹭不解。
“因为这道题这个知识点有些难，用到的是……”小小的陈渟鹭慢慢的说着这道题会用到的知识点和解题技巧。
“你既然都知道要用到的知识点和解题技巧为什么还认为自己不会成功？是你不会吗？”
“之前学过，也做过练习。”
“既然这样，你再试试啊。说不定你会成功呢？”大大陈渟鹭有些激动，手指在试卷上戳了几下。
“不行的。我知道。”小小陈渟鹭轻轻拂开大大陈渟鹭的手，又戳了两下铁门。
“为什么？”大大陈渟鹭有些激动，语调明显变高。
“因为……”小小陈渟鹭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磅”的一声响，大大的铁锅盖敲了小小陈渟鹭的头一下。
那一声响并不大，带着一种提醒的意味，却引起了大大陈渟鹭的注意。大大陈渟鹭站起身，凑近了才发现这个不断旋转的铁锅盖上面写着“女孩子从初中开始学习就不行了；女孩子不擅长数理化是很正常的事；你就是比不上那个某某某；你就是学习方法有问题……”大大陈渟鹭还没看的完全，铁锅盖又敲了小小陈渟鹭一下。
陈渟鹭再一次蹲下，问小小陈渟鹭：“你觉得你行吗？”
“不行。”小小陈渟鹭没抬头也没停笔的回答，语气里没有波澜。
“那你为什么还在不停的做？”
小小陈渟鹭顿了一下笔，第一次看向大大陈渟鹭：“因为，要做。”
“为什么。”大大陈渟鹭最后一次问。
“我没想过放弃，我想要达成一个结果，所以即使难受也要一直做。”这一次，小小陈渟鹭语气里带着一点笃定。
大大陈渟鹭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小小陈渟鹭不停的写试卷，不断的被铁锅盖敲打提醒。一直到写最后一张试卷前，小小陈渟鹭抬眼看了一下铁锅盖，眼神里流露出了绝望后的坦然，然后写下了一张高分试卷。
陈渟鹭叹口气，摸摸有些发凉的手臂，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铁锅盖还有吗？
陈渟鹭不太确定——大概没有了吧，这些话语一旦意识到了就不再具有束缚的力量。只是，背着铁锅盖做试卷实在是很辛苦，自己一点也不想再经历那个感受。想到此，陈渟鹭一下子给自己自工作以来考证的不顺利找到了一个主观意识上的理由。旋即，陈渟鹭又低下头笑笑，真是这么轻松的理由吗？
载满货物的重车轰轰的驶过，陈渟鹭看着小小的车身慢慢消失，拉上窗帘躺回床上。她想再去梦里抱抱小小陈渟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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