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悠哲
转角咖啡的那个座位（五）
“汶川地震时，我才12岁，我是经历过生与死灾难的孩子。”
陌君述说自己曾经的经历时，忧郁的双眼，沾着泪花，在灯光一闪一闪。若风雨飘摇的一株小苗，让人感到可能随时会被淹没，被吞噬。他说，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至今都是灵魂的痛，紧紧纠缠着，像无边的黑暗。只是从未曾与人说起，晴晴还是第一个。
陌君的老家，位于汶川的大坪村，四面环山，民房依山而建，一条出村的道路，把这个小小的村落若风筝那样牵着。“5·12”大地震爆发时，数十米高的后山一下坍塌了下来，泥石流夹着无数的碎石，像炮弹那样向山下的道路、庄稼、房屋砸去，整个村庄被摧毁了。
当天，陌君在镇中心小学上课。下午地震爆发时，学校就紧急把所有学生，带到操场上避难，才躲过这一劫。当他回到家时，映入眼帘的是可怕的一幕，像一头怪兽曾经来过，袅袅炊烟不见了，美丽田野不见了，整个村落的房子也不见了，满目疮痍的惨状，让他啕啕大哭。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叔叔，看到我爸妈没有？”
带着哭声的呼喊，陌君向幸存的几名邻居求问父母的下落，他们只是默哭地摇摇头。他们知道，整个村庄40多口人，除了上学的、地里干农活的几个人外，其他的人都被掩埋在罪恶的泥石流底下。
几次，陌君哭着疯狂地想跑到泥石流中救父母，都被其他村民拉回。“这伢，不要命了。石头子还在落，非把你砸到里面去。”他们看着还不断跌落的石头哭着训斥到，想必他们也是失去了亲人呀！但面对灾难，人类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脆弱，那么的不堪一击。
“爸爸，妈妈，我终于见到你们了！”“爸爸，妈妈，我是细伢儿哪！”“爸爸，妈妈，你再看我一眼吧……你们怎么忍心，就这样走了……我以后，一个人怎么过呀……”
第4天，陌君父母的遗体才被解放军救援队用双手刨出来。当看到父母的遗体那一刻，他声嘶力竭哭晕过好几次，失去双亲的打击的阴影如一座山，一直压在陌君的心坎上，过不去。第5天，父母安葬时，他没有哭，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
“父母都死了，我一个人在，就是一个家！”“我要顶起这个家脊梁，让爸妈在九泉之下能瞑目。”陌君接过晴晴递来的纸巾，擦干眼泪后，扬了扬眉宇，那幽幽而坚定目光在闪耀。晴晴知道，这是经历过生与死厄运的目光，这是经历过苦和难砥砺的目光，似剑如炬地，点燃着自己弱小生命的希望。
“陌君，都过去了。父母若看到你今天的成绩，他们会很满意的！”
晴晴接过陌君的话说道。她不想让他再陷入那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中，不想看到他那双痛苦而流泪的眼睛。其实，晴晴为陌君身世而疼痛扼腕，也几次被感染的流下了泪，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是我不好，不应该说那么多，让你陪着哭了。”陌君从自己的灾难深重的往事回忆抽了出来，向她歉意着。
“喝咖啡，快凉了。”“还要点些什么？”陌君关怀地问着她。“不用，够了。”晴晴今晚只是想走进陌君的世界，倾听他忧郁眼神里面的故事，无论这些是否与自已有关。这一刻，她似乎感到与故事里人物，有一种同悲恸的心灵共鸣。
“我爱上他了？”
晴晴在心底默默地问着自己，想寻找这份是是而非的答案。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孩子的姑娘，擦汗的男人。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不远处，咖啡馆大厅里，正飘来驻唱歌手翻唱宋冬野的《安与桥》歌声，她又一遍遍陷落在他的故事，他的回忆，他的眼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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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悠哲写于2020.04.12晚上【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转角咖啡的那个座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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