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印水在山泽次郎助手的陪同下进入了机要档案室,里面增派了两个日本兵守着。四个箱子锁得严严实实叠放着,封条已经被撕了,吴印水完全无法猜出这些箱子的来历,以及里面装着什么。
“这些箱子是从哪里来的?”虽说山泽次郎已经有所告诫,但吴印水憋不住心中的好奇敲了敲箱子换了个问题问道。
但有关箱子的任何消息山泽次郎的助手只字未提,吴印水又绕着箱子转了一圈,他见那个助手就跟木头一样地站着,自己也觉得扫兴,像是在赌气地说道:“我看完了,得回去忙别的事情。”
吴印水也没等等山泽次郎的助手,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机要档案室,当他路过楼道拐角正向着他办公室走的时候,楼下大声喧哗了起来。吴印水寻声望去,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正在跟看门的老头交涉,他们俩一个是讲着日语的日本人,另一个大概是那个日本人的翻译,他在用中文跟老头解释。原先在一楼被日本兵赶走的人们又像羊群一般集聚到一起,方洁也在人群之中。
仿佛是因为翻译并没有说服老头的缘故,那个日本人开始生气地往里面大吼,虽然他吼的是日语,但在里面的方洁听懂了其中的意思:我是中华汇业银行的福井,山泽君你必须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做出解释!
当然,听得懂日语的还有吴印水,他一下子愣在原地,他跟方洁一样在脑子里飞快地一字一字地抠着那个日本人话里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楼上朝着楼下大声喊话道:“让他进来,他是我的老朋友。”
众人的目光又向着喊话的人望去,这个人就是山泽次郎,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刚一定格,马上又听到山泽次郎呵斥道:“你们这些人是没事情做了吗!”
所有人不管有没有听清山泽次郎话的内容,单从说话的那股语气已经足以让人群像兔子一样吓得窜回各自的办公室里。看门老头只带着那个日本人来到山泽次郎的办公室,他涨红着脸说:“太君,他们没证件我才没让他们进来的,他们......”
“你下去吧。”山泽次郎并没有正眼瞧老头,一直笑盈盈地握着那个叫福井的日本人的手,只是突然觉得老头在身旁十分碍眼才打发了一句。
福井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客气,他说:“山泽君,你们今天晚上为什么毫无通知就从我们银行的金库里运走四个箱子!还有,银行外面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福井的咄咄逼人,山泽次郎收起了笑容说:“福井君,我跟你们银行的人说了,如果你想了解这件事情只需要跟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大可不必亲自过来。”
福井觉得被驳了面子,怒气更盛地说:“请山泽君给我一个解释!你们的行为已经损害了我们银行的声誉!”
山泽次郎并不急着解释,他反问道:“福井君,你知道那些箱子装的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里面装着都是黄金!”福井毫不迟疑地说。
山泽次郎忍不住冷笑道:“黄金......福井君是亲眼所见?”
福井君被这么一问,反倒心虚起来,他缓了下情绪说:“这个......我倒是没亲眼见过,这四个箱子是银行的中方代表徐主任经办的,入库手续上写的是四箱黄金。”
山泽次郎又问:“那你就没想打开箱子看看。”
福井解释道:“中华汇业银行是中日合资的银行,双方股权平等,这四箱黄金是中方做的担保,在手续齐全的情况下,双方人员无权过问对方所经办的事务,如果不是我们的军队把四个箱子运走,又在银行外面发生了爆炸,我也不会介入此事。”
山泽次郎盯着福井说:“福井君,那四个箱子里装的并不是黄金,而是一种武器的设计图纸,这些箱子是一个犹太人的,还有,你们那个徐主任真实的身份是美国间谍,我们在银行门口跟几个美国人交了火,炸弹是他们扔的。”
福井明白山泽次郎的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无暇再对山泽次郎生气,而且被迫低头想着对策,山泽次郎又补充道:“想必你们那个徐主任这时已经不在上海了......”
“山泽君,我对今晚的无礼感到十分抱歉,那些箱子就交由你来处理吧,我们会全力配合,我这就告辞了。”福井像被驯服的野狗,在压力下总算松开了口。
山泽次郎看了看手表笑着说:“以后可不能太信任中国人了,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随便送送你吧。”
福井听出了友好的信号,他欣然接受了山泽次郎的好意,最终他还上了山泽次郎的汽车一同离开了电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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