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故事
一年前,我和夜跑的女友一起遭遇车祸,危急时刻,女友死劲推开了我,结果她身受重伤。
弥留之际,女友艰难地说:“请你……把我的……眼角膜,捐赠给……有需要的人……”尽管我痛不欲生,但我还是遵从了她的遗愿。
女友去世以后,我一直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之中,没有再去夜跑。一来我害怕形单影只的自己,二来我害怕赌物思人。
女友周年忌日的那天夜里,我在露台上遥寄了远在天堂的女友,然后穿上被我冷落了一年之久的运动鞋运动服,走出家门,去了我们经常夜跑的滨江大道。
惨白的月光下,无尽的哀伤扑面袭来。路过一年前我们遭遇车祸的地方,那惨烈的场面,雷电一样直击我心。我强忍着泪水,慢慢地蹲下身子,低声呼唤着:“英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先生,您怎么啦?”
我抬起头,发现一个扎着马尾身穿白色运动鞋运动服的姑娘,正关切地望着我。
如水的月光下,姑娘的眼睛竟然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我没有搭理她,捊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匆匆跑回了家。
鬼使神差的,第二天晚上,我又去夜跑。没想到,又撞到了那位姑娘,我还是没有和她说话。
第三天、第四天……我们就像约好了似的,天天晚上都能在滨江大道上碰见,一种久违的感觉,在我心里蠢蠢欲动。
一个礼拜之后,在夜跑的时候再次遇见那个姑娘,我鼓起勇气对她说:“你好!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姑娘微笑着说:“你好!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一年之久!”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姑娘这句话从何说起?
见我怔忡的样子,姑娘微笑着说:“我叫阿晴,是英子眼角膜捐献的受益者。”
我吃惊地睁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她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因为我告诉过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是英子捐献的眼角膜,我不想她被任何人打扰!这……也是她的遗愿!”
见我情绪激动,姑娘盯着我的眼睛说:“没错!一般来说接受捐献的人,是不会知道捐赠者是谁。但我是例外,因为我的姑姑是120急救中心的医生,当我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说有合适的眼角膜可以给我移植的时候,我就留心了一下,决定恢复视力后,一定要找到给我移植眼角膜的人,向ta的亲人表达我最诚挚的感谢!”
听到这里,我不禁潮湿了双眼,哽咽着说:“谢谢你!你应该感谢的人是英子,可惜她已不在人世!”
姑娘的眼睛也泛起了泪花,她含泪说道:“我知道!所以我要代替她来好好照顾你!”
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说:“这……这不可以!也许我会让你失望!”
姑娘却坚定地说:“你不知道,为了找到你,我费了多少周折?我眼睛恢复正常之后,就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最终只打听到你除了爱在滨江大道夜跑之外,什么也没有打听到。
于是我就暗下定决心,每天坚持在滨江大道夜跑,希望能和你偶遇。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年!”说到这里,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姑娘美丽的大眼睛里纷纷滚落。
我的心没来由疼痛起来,于是我紧紧抱着她,低声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姑娘将头紧紧偎依在我怀里,低声说:“我叫阿晴,从前世来赴今生的约定……”
虚构
我是一个夜跑爱好者,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我都会沿着滨江大道跑一圈之后,才能回家安心睡觉。
自一年前和我一起夜跑的女友英子,遭遇车祸之后,我就没有再去夜跑了。
那些惨烈的画面,已成了纠缠我一生的噩梦。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英子血淋淋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让我痛不欲生。
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我把自己活成了行尸走肉。忘记了四季,忘记了欢笑。
我时常陷在回忆中黯然神伤,英子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动人心弦。让我常常在睡梦中忍不住大叫“英子,”可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
英子周年忌日的那天晚上,我在露台上细细向远在天堂的英子祭拜之后,鬼使神差的,我换上了沉寂一年的运动鞋运动服,沿着滨江大道开始夜跑起来。
当我跑到滨江大道至彩虹桥路口时,我的心突然剧烈疼痛起来。那是英子一年前香消玉殒的地方,那些惨烈的画面,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再次浮现。
我禁不住停下脚步,蹲在英子出车祸的地方,嘴里喃喃地低唤着:“英子,你在那边还好吗?”
忽然,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悠忽从我身边飘过。
清凉的夜风吹拂下,白衣女子如梦似幻地飘浮在半空中,我几疑自己眼花了。就死劲掐了自己一把,没错,真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飘飘洒洒地向前而去。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我只好摇摇头,权当自己做了一个梦。
第二天晚上,当我再次跑过那个路口的时候,那个白衣女子又出现了,还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当我想要真切地看她时,她又悠忽不见。
夜凉如水,饶是我天不怕地不怕,也还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下来,一连三个晚上,在相同的地方,我都碰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心里不禁大为好奇。
第四天晩上,我决定使个小计谋,准备出奇不意地抓住那个那个白衣女子,看她是何方神圣?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我跑到那个路口时,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山青水秀、鸟语花香的小溪边。
小溪的两岸,一排排并列着类似窑洞一样的小房子,有的很新,可以看到新鲜的黄土,有的陈旧,土的颜色变得乌黑。
我正在发怔,一个眉清目秀、脸色略显苍白的白衣女子,正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我,温柔地说:“你醒了!”脸上竟是欢喜无限。
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她正是那个夜跑的女子,只不过她的脸看起来毫无血色,异常的苍白。
见我定定地看向她,白衣女子又嫣然一笑:“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的时间可真长!”
我不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白衣女子温柔地说:“这是你的家,夫君,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妻子英子呀!”
我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努力地想了想,好像只记得自己一年前去世的女友叫英子,但她和眼前的白衣女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白衣女子见我困惑的样子,就拉过我的手,将一个刻着字的玉佩放在我手里,温柔地说:“夫君,你看,这是你亲手刻的我的名字,我一直戴在身上!”
白衣女子的手碰到我的手时,一种彻骨的寒从她的手上传到我的身上,我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颤。那块刻着字的玉佩,也是触手冰凉,冷如寒冰。我强自镇定地拿起那块玉佩仔细端详,发现上面真的刻了“陈英”二字,
我越发困惑了,脑袋里浆糊一样。记忆中我送过英子项链、手链,唯独没有送过玉佩,不知道这白衣女子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见我默不做声,白衣女子的眼泪渗渗而下。
我正想再仔细询问她一下,忽听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喝道:“小白狐,你又假冒我去祸害谁了?”
那是英子的声音,我不禁又惊又喜,忍不住高声叫道:“英子!是你吗?”
一个白色的人影飘飘荡荡而来,正是我魂牵梦绕的英子。一时之间,我忘了她死去的事情,从地上一跃而起,箭一样像英子扑去。
英子的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随即又像被乌云笼罩的月亮,迅速暗淡下去。见我向她扑来,她便像雾一样轻轻一闪,我就跌到地上。
我忍不住大放悲声:“英子,我好想你!”
英子的脸上也是无尽的哀伤,她难过地说:“阿强,你我今生缘分已尽,人鬼殊途!你赶紧走吧?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还来不及说话,先前那个白衣女子却叫道:“姐姐,既然你们缘分已尽,现在他是我的,还望姐姐成全!”
英子却厉声喝道:“小白狐,我同你讲过多次,不要乱伤无辜,你就是不听!阿强阳寿未尽,他还有父母要赡养,你放手吧?”
白衣女子却轻笑道:“姐姐,你就是心软!这天底下多的是无情无义的薄情男人,我多杀一个,世上就少了一个!”
听到白衣女子的这话,我吓得汗毛竖起,冷汗渗渗。
英子轻轻瞥了我一眼,向白衣女子道:“阿强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去世一年有余,他依然旧情难忘,至今未婚!虽然我和他今生的缘分已尽,但是来生我们还会再续前缘。所以,请你放手吧?”
白衣女子却冷哼一声道:“我若不放手呢?”
英子低声哀求道:“好妹妹,看在我们平日里互相照应的份上,姐姐求你放过阿强,好吗!”
白衣女子一声不吭,右手一扬,那块玉佩带着破空之声砸向我,我身子一偏,玉佩跌到地上,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英子见白衣女子动真格的,急得一把拖起我,朝小溪急奔。我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说:“她……她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英子一边急奔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她是千年白狐,当年因所托非人,便将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恨上,发誓要杀尽天下男人!今天若非被我撞到,你命休矣!”
就在我们快要奔到小溪尽头的时候,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白衣女子的匕*首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击中我的脑袋,英子把我死劲一推,匕*首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她。
我不禁痛呼一声:“英子!”
英子艰难地用手在我头顶上死劲一拍,说:“你回去吧?记得我们来生的约定!”
我顾不上害怕,折转身,准备和白衣女子拼了,却被她一阵尖锐的笑声震醒,我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滨江大道与彩虹桥交界的路口上,那个白衣女子正在我身边哧哧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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