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骑车去上班,陡然看见了夏天的云。
半个天都堆着那种夏天才看得到的白云,感觉好生奇异。
天气也转暖,仿佛是和那些怕冷穿冬装的人开玩笑,路上,一些走路的人解开衣衫露出上身,一些骑车的人还裹着棉衣,似乎寒意犹在。
我住的小区楼返潮,楼梯走道地面上满是泥水。
冬至的节令,春分的温度,四季在广东这儿的老黄历上还真有点儿紊乱不堪的节奏。
我不喜欢这不清不楚的四季,一点儿不习惯,一点儿觉得这不清晰没边儿的四季似乎一直在浑水摸鱼。
这就像人生,童年不像个童年,青春倒仿佛童话,中年满肚子世俗,老了直挺挺一副棺材板儿,人们和他们的影子总是暧昧的,虚拟的,苦情的,刚有了点波浪却又发觉归于平直,好在都习惯了,风总是那么吹,云也还是那么飘。
据说大伙儿都进入了梦的世纪,可大伙儿这么多年来早就失掉了做梦的能力,只有感受来自现实和过去的梦霾的承受力罢了。
我不知别个机心多活泛能梦见这巨大的独轮车载歌载欢的喜庆前景,同时保持着兴奋的颤栗,仿佛入了东方的酒神节去寻欢,活成一个个水浒里的男神。
我不喜欢我这一生。生分,古怪,阴郁,荒唐。我也懒得怪谁搞成这样,反正,也就这样,有时候听流行歌曲唱的那么矫情,不免把那些嘴巴和歌喉统统织一张蜘蛛网盖住,再在上面撒一点头皮屑,以示陈旧的过去覆盖了。
但我喜欢我这一生的某些部分,某些时期,它们是人生的金子,使我的生命也能闪点儿微弱的光来,而不是被庸人们任意踩踏,无论他们是赤着脚还是穿着顶级名牌鞋,庸人们再也不能肆无忌惮,以为踩踏的皆为无声的沉默的泥土。
灵敏地活在这个四周皆是木纳的世界还真是一种轻妙的幸福。
我所赞赏的唯一的尘世之物便是人的智慧,它温暖的同时又冰凉,它无限的同时又飘忽,它无视朝代的更替,却又重视时间的演进,再聪明的人也不过是它的学生,它谜团的吮吸者,这成体系的魔法学校却没有鬼怪,没有神明,更是把宗教视为粪土。
人生短暂,沉思过往也顶无趣的。我很喜欢对过去的种种一概而论,但非常讨厌戏说,喜欢戏说的说者和听者都属于神经官能症患者,他们需要的不是愉悦身心,而是及时治疗。
病态的语言是一种自我乱伦的变态狂发出的疾病信息,他们的目的是找到医生,却发现其实一直找到的是同病相怜的人。结果,找到了市场,学会了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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