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清明节来临之际,
突然接到三爸离世的噩耗,我的内心久久无法平抑,他还很年轻刚刚满六十岁,而且走的如此突然,毫无征兆,唯一可以告慰的是没有承受病痛的折磨,安然睡去。
我与三爸相处的时间很少,而且大部分的记忆都停留在童年,最近的一次见面是2020年春节,当时他还是一个人生活,耳聋越发严重说话特别大声,很难正常交流。最明显的还是满头的白发和有些佝偻的身躯,我小时候三爸在农村的青年人中特别耀眼,个头虽然不算太高但身板笔挺特别精神,五官自带我们家族式的精致,全身上下干净整洁,是村里难得的一股清流。
三爸的耳朵小时候发高烧落下了残疾,年轻时靠助听器能正常交流,我小时候特别好奇他的助听器,总想着找个机会偷偷捣鼓捣鼓,三爸始终没有给我们任何一个孩子这样的机会,这一点上也足能见到他的细致。
每一次进三爸的窑洞都是毫无例外的光亮整洁,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一次我无意间打开他的衣柜,上面挂的是外套衣服并不多,但是每一件都洁净笔挺没有一条折痕,下面分了三格,分别放的是外裤、内衣、袜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用水平仪测过横平竖直,倒是那衣柜太显寒碜。在他住的地方你找不到一个乱躺的烟头,更没有一样东西离开过它应该在的地方,媳妇和闺女经常念叨我有洁癖,但是和三爸相比我不敢提干净整洁这四个字。
勤劳这个词不足以形容三爸,我觉得勤快比较接近真实的他,勤劳在农村是极为普遍的,朴实的庄稼人大都一辈子辛苦劳作,三爸不仅勤劳而且效率特别高。记得有一次他说要做凉皮子到集镇上卖,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已经挑了满满两大筐做好的凉皮在别人家的毛驴车上,自己又挑了两小筐案板、碗碟、和调料配菜往集市上赶,我当时真的以为三爸会施魔法,因为那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为了保证凉皮的新鲜,都是早上现做的。当然那天在集市上,三爸的凉皮更是出奇的受欢迎,还不到下午就全部售罄。
三爸几乎一辈子单身,无一子嗣,只是在他离世的前一年才找了三妈,相处一年三妈为他的离开肝肠寸断,只听母亲说过三妈人也挺好,对三爸特别体贴。因为是老来伴,所以几乎是两边跑,在三妈家住的时候三爸同样是里里外外料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冬天暖炕的柴火就整整齐齐的码了一窑洞,十里八村没有一个人不夸赞的。
小时候觉得三爸有些严肃,他每次从外地打工回来都会带好吃的或者时新的玩具给我们,但是从来没有搂抱过我们。记得那年我小学毕业准备去县城上中学,三爸把他唯一的一件大风衣送给了我,那个时候家里条件差根本没有像样的衣服,大多是城里亲戚家哥哥们淘汰下来的旧衣服接着穿,因为身体胖瘦的原因大多不能合身,但是三爸给我的那一件却很合身,直至到处都是破洞了我还叮嘱母亲要保存好。
三爸一生勤快节俭、干净整洁、仁爱慈祥,都说好人一生平安,愿三爸在天堂不再孑然一身,不再辛苦劳作,远离疾病、安享天伦。
遥望故乡失声恸哭,三爸天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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