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西南角落的凤鸣堂破落不堪,宫门的漆一块块的剥落了,推一下吱呀呀的响声让人心底发颤。凤鸣堂前后两进院落,前院大些但荒草兴盛没有一丝人气,后院虽小但种植的花草整齐显然有人修理过。很远就听到刀剑相击声,莫不是这里还有侍卫守护?
还有人服侍的冷宫自是皇帝留了几分情面,凤凰想起碧清的话语心里不住冷笑。脚步轻盈却还是吓坏了后院忙碌的侍女,一声高喊划破寂静的空气。脚步杂乱惊动了凤鸣堂所有的人,一双双惊魂未定的眼睛盯得凤凰有些发冷。
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打破敌对的氛围,却见黑发披散着素衣的女子突然跪倒:“可是二小姐?”
凤凰拼尽全力也看不出眼前老态的女子是谁,试探性的青问:“可是采青姐姐?”
女子含泪点头,她以为就要老死宫中了,却不曾想还能见到二小姐,只是她的容颜却更加让人心痛。
“你怎么这般模样?凤凰记得青姐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年华……”凤凰悲从中来,二人相拥大哭:“凤凰若是早来就好了,是凤凰的不是,是凤凰的不是。”
“还不是那昏庸的皇帝,害了大小姐,害了采青,害了倪家!”粗声粗气的愤懑。
凤凰止住哭泣,扶起采青好言安慰。她却认得说话的男子:“威哥,你怎么在这里?”李威本是大哥的战友,曾经还教过凤凰武功。
“二小姐。”李威抱拳一礼:“飞虎军被诛当日我曾回家探亲躲过一劫,后来偷偷潜入京师,打听到大皇子随采青在凤鸣堂,我便托信得过之人扮成太监到了这里。一来皇帝老儿定不会来这里,二来也防止他人陷害,所幸这些年虽清苦倒也平安。”凤凰点头对他与另外两个侍女施礼,慌得二人忙摆手直说:“使不得,使不得。”
说话间凤凰早已经看到瘦弱但很健康结实的小男孩。神色坚毅,眼眸清澈如水毫无惧色,到不愧是帝王的儿子。贤妃入宫三月便诞下帝王的长子,事发之时他已经记事,母亲的样子烙印在记忆中。凤凰刚刚出现,男孩的眼睛就定住了,若只是静默相对,男孩以为那就是母亲。可是说话气质动作却是另外的一个人,男孩跪倒磕头:“稷儿拜见姑姑。”
凤凰眼含泪水轻抚韩稷额头:“稷儿长这么大了,姑姑真高兴。”
韩稷微笑仰头大声道:“姑姑莫哭,如今稷儿已经长大有了功夫,定不会再让惨剧发生。总有一天,稷儿定要寻到母亲、舅舅,还他们清白。”
孩童单纯的安慰,凤凰却感到一暖。都说血缘相通,稷儿说的这般笃定,姐姐定在某个地方安然无恙的活着。采青拭泪不相信:“稷儿又在说些浑话,你母亲舅舅已然不在了。稷儿将来能够得到陛下恩准有一块封地,娶个贤惠妻子安稳一生,便是你母亲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稷儿不敢再言语惹青姨落泪,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凤凰笑笑对稷儿轻语:“姑姑相信稷儿的话,以后姑姑还要依仗稷儿呢!”韩稷咧嘴大笑,那样子和帝王年轻时如此相似。韩稷跑开缠着李威功夫练习,两个侍女也忙碌去,只剩下眼神不是太好的采青拉着凤凰的手说东说西。
进到室内一应用具俱全,还有满满的书籍。采青泡着茶感叹道:“这些年多亏了惠婕妤等人的帮助,稷儿的身体健健康康,学业功夫都没有落下。只是偌大的皇宫,这里就如同监牢,出不去也进不来。即使是皇后也只是在门口远远说几句话,我们就如同囚禁的瘟神,沾惹上就活不得了。”采青唠唠叨叨,她多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青姐,凤凰定会把你带出去,还你自由。”凤凰心内难受,握着采青生了厚茧的手哽咽道。
“不得,不得,若是私自出宫,稷儿会被通缉的,将来怎会有封地?大小姐不在了,采青一定要保全稷儿。稷儿如此优秀,将来皇上见了定会欢喜,稷儿便可走出这片天了……”采青兀自说个不停,这些年惊惧担忧,神智有时不甚清楚。
凤凰含泪安抚采青安睡,又叮嘱李威和稷儿,一番心思沉重的离开的凤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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