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成功的捷径
第二天一下班，徐春红就开始到处找房子。公司附近的太贵，回到现在租房子的地方，跑了四五家才发觉原来房东太太的话也没有错，外面的房租都已经涨得比现在租的这个房子还要贵。一个十来平米带卫生间的单间都要开到700的价格。权衡再三徐春红只能朝着更偏一点的地方找。
房子找了一个星期，不是太贵，就是实在远得无法承受。徐春红知道在这个城市立足的不易，可没想到找个落脚点竟然也这么难。伊科打来电话时，她正在看完房子往回走的路上。房子到是能住，价格400到也能接受，只是太远了，从那个农民房到公司起码得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公交车又没个准点，公司迟到一次就罚三十块钱。从房子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台，竟然要走近三十分钟。那天徐春红还穿着上班的高跟鞋，一个小时凹凸不平的石子路走下来，脚都磨得起泡了。
“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伊科朝坐上副驾驶室的徐春红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找房子呗，近的太贵，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么远。”徐春红整个人瘫在副驾驶室有气无力。
“要搬家？”伊科一惊，这里都出锦官城境了。
“嗯。”徐春红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只能搬了，原来我住的那里，房东要涨到1300呢。王琳和张捷她们和男朋友一起住，我找个小一点的房子。”
“奥，那你打算一个人住？”伊科的嘴角露出了丝不易查觉的微笑，他的计划里就差徐春红的主动上钩了。
“是啊。”徐春红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先去吃饭，吃完带你去个地方。”伊科点点头调转车头向市中心驶去。
车子在一间高档的西餐厅停了下来，当徐春红沾满泥土的鞋子踩在光鉴照人的大理石上，她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灰不溜湫的自己和这个回荡着钢琴声，一尘不染的环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华美的水晶灯照亮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所有的一切都无处躲藏，感觉自己像电影里那个小丑那么的无地自容。她甚至觉得连服务生领座，替她拉开椅子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带着丝鄙夷和轻视。
入座后不久，服务生很快送上了瓶红酒，恭恭敬敬地打开然后微笑着欠身后退离开。伊科面带笑颜地把酒倒进杯子，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递了一杯给徐春红。一个刚刚还在为每月几百块房租而发愁的女孩，现在却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喝着上千块的红酒。徐春红的心底涌起一种无法言语讽刺感，贫穷不是自己想的，但打拼了一年多，自己还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是该责怪社会的不公平，还是怨自己的能力不够。
略略有点酸的红酒缓缓顺着水晶杯流入口中，微微抿一口，甘苦中微微有点涩。虽然喝过多次，她还是有点不太习惯伊科教过她的品红酒。比起回味唇齿间的留香，她更需要的是一个可容身的小屋，一碗填饱肚子的米饭。徐春红也不明白为什么城市里的人不喜欢甜，喜欢这种说酸又不酸，说甜又不甜的味道，甚至偏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还引得众人追捧。
饭后伊科带着她驶进一个小区的大门，徐春红注意到了四个高高嵌在白色罗马柱上的汉字“白马公寓”。做房地产的她自然知道这里是锦官城数得上的富人居住区，位置极佳，交通便捷。毗邻城市中心却闹中取静，一条绿树成荫的巷子像道天然的屏障，高高的围墙把喧嚣隔挡在外。绕过一处美人鱼的喷水池，车子在人工湖的东面停了下来。
时值冬天，小区里绿树红墙黛瓦，干净清爽的青石板步道却依然繁花似锦。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色草坪上零星错落地布置着不少木雕的桌子、椅子。湖边有一处弯弯曲曲几十米的廊亭子，不少梅花错落有致绕于其间。这里的环境和徐春红刚刚找房子的地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伊科用钥匙打开了扇门示意她进去，徐春红放眼望去，欧式风格的装修看上去赏心悦目。落地窗前挂着重重苇缦式的窗帘，轻轻拉开窗帘，城市的灯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辉煌的水晶灯照在宽敞舒适真皮的沙发上，木质的茶几下还铺了张白色的长毛地毯，比她梦想中的更豪华的房子。
“住这里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伊科随手从柜子里拿了套钥匙递给了她。
“这怎么行，我还是自己找好了。”徐春红本能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一个房子，她不敢借住。
“红红，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思吗？”伊科从背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
“你已经结婚了。”徐春红微微愣了下后便想挣脱他的怀抱。
“我跟老婆早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何必一个人苦苦打拼呢，跟着我可以给你奋斗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生活，这样不好吗？”伊科没有松开手，反而把徐春红抱得更紧了，手向她的胸部滑去。
“别这样，放开，放开我……”徐春红从来没有跟一个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过，突如其来的惊吓后，她拼尽全身力气去掰开伊科的手。
“好，不勉强你，你先搬这儿住吧。慢慢找房子，别去那么偏的地方，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徐春红的全力反抗出乎了伊科的意料，犹豫之后他选择了放手，因为他要的是鱼儿自己上钩。
伊科领着徐春红转了转，房子不是太大，一百五十来平米划分成了三房两厅的格局。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不过房间都空荡荡，看上去更像公司的样板房。离开房子前，伊科还是把钥匙硬塞到了她手里，犹豫之后徐春红怀着忐忑的心情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她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推得太过用力了，伊科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意，但明显没有刚才吃饭时好看。两个人淡淡的交往中，伊科很少对她主动，就这么一次，徐春红力气不小，把他推得后退了一大步撞到沙发的靠背才站稳。想到伊科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跟自己联系，她的心里又有种莫名的害怕或是担心。收着这串钥匙，是不是还可以为下一次见到他留一个还钥匙的借口呢？
“红红，我希望你还能把我当哥哥看，好吗？”出租房的楼下，伊科轻轻把手覆上徐徐春红的手。他有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步走错了，但想到不是太聪明也不是太笨的女孩不好找，还是试着挽留一下。伊科的自认心思细密，在做第一步前，早已经想好了第三步，第四步，但徐春红刚才的反抗有点出乎他意料了。
“好。”徐春红默默点点头抽出手下了车。她的心情矛盾极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跟这个男人的关系。离得远远的吧，又有点不舍得，甚至伊科长时间不联系她，她都会有种失落感。可往前一步，徐春红从心底里又不愿意做一只金丝雀。伊科终于把话挑明了，理智告诉她应该站得远远地躲开，但一个人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里，伊科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一个树枝，她又舍不得放手。
“车里那个男人是谁啊？”徐春红下车正好碰上张捷从外面回来，她的目光马上被车子吸引住了。
“一个客户。”徐春红心里乱糟糟的，打了个马虎转身跑进阴暗潮湿还夹了股酸臭味的楼道。
“客户送你回来？才不信，老实交待是不是男朋友？”张捷跟在后面朝早一步进屋坐在床上徐春红逼问。
“啊，红红，谁送你回来啊？”男朋友这三个字太有吸引力了，王琳放下手上的书，加入到八卦的队伍中。
“一个男人，而且开宝马的。”张捷紧接着抛出了她关注的重点。
“真的？红红，你交男朋友了？”王琳变得兴奋，大学里榆木疙瘩一样的徐春红终于开窍了。
“没有，真的只是个客户，跟他吃过几次饭而已，而且他结婚了的。”徐春红情急之下交待了不少信息。
“啊？结婚了……结婚了还这样，不是个好人，红红你要小心点。”王琳立即收起了刚才的兴奋。她的是非观念很简单，不是黑，就是白，没有灰。
“那他想干什么，养小蜜啊？红红，来我看看。”张捷的双眼像两道聚光灯一样将徐春红全身上上仔仔细细打量了遍。除了皮肤不算太黑，但五官并不突出，组合在一起也仅是端正而已。随着目光慢慢往下移，她突然醒悟过来，徐春红的胸部非常丰满，黑色的毛衣下有对呼之欲出的巨乳随着身体的移动而上下晃动。“衣服领子太高了，如果再好好打扮一下也许够资格了。”
“去，一边去，捷你想什么呢？”王琳开玩笑般抬脚朝张捷踢过去。
“其实很多大学生都这样的，少奋斗十年呢。什么都不用做，有人给钱花多好。”张捷反应过来往后跳开了，王琳没有踢到，她顺势转到了床的另一边。
“好的，下次我会把这些话说给陈墨听的。”王琳板起了脸作出了副认真的表情。
“至于嘛，我也就随便开个玩笑，只是说钱真的很重要。琳琳，你想过没？你和林飞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要工作几年才能够买房子结婚啊？”想到陈墨看到王琳时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张捷有点心慌了，连忙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了。
“那……那就租房结婚。”王琳嘴上虽不认同，但底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租房结婚开玩笑吧？你爸妈会同意？”张捷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王琳。
“我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们呢。”王琳摇了摇头，两个人也没钱也没什么计划，她自然不会向家人提林飞。
“哎，你们说，我们怎么说也是名牌学校的大学生，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个卫生间。而这些农民，你看就一幢房子，一年租金轻轻松松就是十几，二十几万，想涨房租就涨房租，不爽了还能直接把你赶出去。”张捷越说越愤愤不平。
“那也不能做二奶，情人啊，小三多难听啊。”王琳自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只是说说，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张捷举起双手朝上主动投降状。她还是非常在乎陈墨对自己的看法，今天她刚刚知道陈墨的父亲是个大学的教授，猜想家庭条件不会太差，陈墨又在锦官城数一数二的医院。她觉得只要自己抓住陈墨，想要的生活很快就会实现。
“你就嘴坏。”王琳笑着瞪了张捷一眼。
“我好心提醒一句而已，红红，你找男朋友，千万记得找个有钱的。美好的生活是用钱堆出来的，在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张捷抛下话，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她才没你的势利眼，我先去洗脸了。”王琳转身进了不到一平方米的洗手间洗漱，她对徐春红还是很放心的，不会像张捷那样千万百计地折腾着赚钱。
徐春红悄悄看了眼包里的那串钥匙钱，想起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庭，钱，她真的太需要钱了。可是做二奶，她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大学四年苦读，总不能最终落得个被人包养的境地吧。徐春红想一展自己的所学，实现自己的一直以来的抱负；她想要洋房好车，不过用自己的双手去赚；想有份王琳一样的爱情，有个围绕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每天哄自己笑的男朋友；可如果做了伊科的金丝雀，那么这一切都将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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