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望道
望不见的白鹿,追不及的“老汉”——陈忠实先生三周年祭1992年陈忠实先生在告别路遥的仪式上说了这么一段话:
“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无论这个事实多么残酷以至至今仍不能被理智所接纳,这就是:一颗璀璨的星从中国的天宇间陨落了!
一颗智慧的头颅终止了异常活跃异常深刻也异常痛苦的思维。”
陕西文坛的绝代双骄,时隔二十四年后在另一个世界相遇了。没等到五月的到来,陈忠实先生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万古长青的四月天……
5月5日上午,陈忠实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在西安市殡仪馆最大的咸宁厅隆重举行。咸宁厅高悬的长长挽联便是对陈老一生很好的概括,同时也诠释了陈忠实先生高尚的人品和清白的操守:
“三秦文胆华夏风骨铸忠实人格笔蕴千钧担天道;
终南气象灞原襟怀育白鹿精魂情含万汇传史音。”
望不见的白鹿,追不及的“老汉”——陈忠实先生三周年祭王小波说过,一个人只有今生今世是不够的,他还应当有诗意的世界。毫无疑问,陈忠实的文学作品带领我们进入的就是这个摸爬滚打的奋斗史以及充满诗意温暖的世界。
为了完成一部死后可以放在自己棺材里当枕头用的大书,陈忠实花了两三年时间完成了创作前的准备工作。作了这些准备和思考之后,他放弃优越的条件,毅然决然地回到乡下老宅,从此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文学苦征。
在《白鹿原》开篇之时,陈忠实栽下了一棵法国梧桐。这本来只有食指粗的小树,四年后已经亭亭如盖了。它是陈忠实为了写成《白鹿原》这几年来所付出的一切艰辛,所耗费的心血,乃至他所忍受的难耐的寂寞的活生生的见证。
望不见的白鹿,追不及的“老汉”——陈忠实先生三周年祭据陈忠实的伯乐何启治先生回忆,陈忠实写《白鹿原》的过程很苦。“他是在祖居的老屋里写,作家写东西就得一个人,从体力来说是很大的消耗,只有一个小板凳和一张小圆桌,现在放在陈忠实文学馆里。他夫人一个礼拜送一次馍,他就是啃着馍,冬天一盆炭火,夏天一盆凉水,写出了《白鹿原》。”
四年里,这张用麻绳绑束的小圆桌可以说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条件艰苦,就是在这一桌一椅上笔耕不辍的默默耕耘,才有了后来的《白鹿原》。
望不见的白鹿,追不及的“老汉”——陈忠实先生三周年祭写作之时写到要紧处,作家的心绪和书中人物的命运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陈忠实先生在写到田小娥被鹿三杀死时,情绪一度失控,眼前一片黑晕,手颤得无法动笔,紧接着喉头哽咽住了,等缓过神来,他不由地拿起笔写下了“生的痛苦,活的痛苦,死的痛苦”,这十二个字仿佛是田小娥悲剧一生的真实写照。
农历一九九一年腊月廿五日的下午,陈忠实在写完《白鹿原》的最后一个字时,他出门。结冰的灞河,北风如刀,他蹲在岸边抽烟,从河源抽到河尾。脚僵了,内心的“砖块”却无法随烟吐出。像是一只刚生完蛋的鸡,却被卡了咽喉,急需喊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嗓子。良久,他点燃了整岸的茅草,火成片,声成片……
陈忠实曾坦言,“有一天我去世了,棺材里放这么一本书,也就够了,不管它是否会对世界产生影响,只要能让自己满意,能对得起自己喜爱文学这大半辈子。”时隔二十多年后,在陈忠实的遗体告别仪式上,他的颈下枕着的是他的惊世大作《白鹿原》。
陈忠实喜欢吃搅团,他还有三个爱好,足球、雪茄和秦腔。
“战鼓咚咚催人,为正军纪坐辕门。二十四将排班站,定斩宗保镇军心……”眼前的陈忠实就站在硷畔,抽着他最爱的“王冠”雪茄,望着远去的青烟,仍哼着他钟爱的秦腔《辕门斩子》,他从来都未曾离开过这片土地。
白鹿原上有白鹿,原上再无陈忠实。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和读者殷切的关怀,陈老先生确确实实地走了,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生命之花开得娇艳欲滴,那是五彩斑斓的生活最美的色彩。在陈忠实先生离去的三周年之际,我想他已化作白鹿精魂,永远回到了白鹿原……
望不见的白鹿,追不及的“老汉”——陈忠实先生三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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