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
乔卫东说:等英子上大学了,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36岁的小梦对40多岁离异单身的乔卫东说:我不要你的答复……我们分手吧!
很明了,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已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无望的等待,她曾期盼过乔卫东有一天会内心笃定地对自己说:我们结婚吧!她也一直期待着能和他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他和前妻的孩子。他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她关于要孩子的问题,因为他在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只有英子一个女儿——那是他和前妻的孩子。
小梦说得对,他放不下的除了英子,还有他的前妻。关于这一点,旁观者看得格外清晰。
36岁的跨年夜,她对他说:其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想结婚,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她很明智地在遇到爱她的人之后选择离开。36岁,是一个等不起的年龄。
连前妻宋倩得知乔卫东分手的原由后都直言:你也太渣了吧,不打算跟人家结婚,还吊人三年。
22岁开始,爱情是朵逐渐萎靡的玫瑰。
我甚至无法确认他是哪一天开始消失的,只是起初他的电话关机,后来发现他给的座机号码是个空号,再然后像神秘的福尔摩斯一样到各大校友网搜索他的蛛丝马迹。就在我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某一天,跟一个共同的校友聊天才知道,他和初恋女友结婚了,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那个夏天如梦似幻,我在每个白天像正常人一样强颜欢笑,夜里却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掉进地狱。
有一天,我想结束这一切了,给那个关机已久的号码发了条信息:我知道你不会看到,但我喜欢有始有终,我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会再找你,不会对你再有任何期盼,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在那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年龄,我居然无知又矫情地说了不再相信爱情这样的话。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每天会为此哭泣,因为他莫名的消失,觉得被欺骗了感情,心中被不甘心、被恨而不得发泄的愤懑填满。大概因为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因为毕业之后他曾专门跑来滨海这座城市看我,因为他是第一个对我说男女情话的人,内心里,我其实一直不愿相信这是欺骗。
后来年岁渐长,我逐渐懂得,大概很多女生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对最初的情感死去活来,其实只不过是少不经事对爱情的盲目沉迷。而年轻,需要一段伤害,这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是什么时候,这种萎靡落进了W的眼里?他说第一眼看到我就想据为己有。
大概是青春的荷尔蒙,肉体的温存造成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很爱很爱我,忍受了我所有的坏脾气。后来,我每每提分手,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你再不会遇到像我对你这么好的人。
对此,我半信半疑。后来,诸多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这句话。在女人的世界里,一个男人对你再多的好,都不如自己多疼自己来得安全又实在。
真是普通又很特别的一天,我在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打电话给W,像往常的任何一天下班时一样,但我在电话里听到了婴儿细小的哭声,我问他哪里来的小孩,尽管他用只是带了仅有一丝丝的支吾语气说是邻居家的,如果我不是天蝎座,如果我不是特别敏感,我想我不会再一次让自己受伤。
我忽然想到他与前妻,想到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如今因为孩子还在常来常往,瞬间敏感地捕捉到了可能已成事实的重要信息。我苦苦地想在脑海里搜索多一些信息,以便证实这只是我的猜测。
夜深人静的时候,绞尽脑汁后的疲惫已使我懒于挣扎,我发信息给他:孩子是不是你的?
他一直没有回复。那个夜晚,有一种情绪开始倾斜。
第二天,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这一切更让人确信无疑。他和他的前妻有了第二个孩子。
此后所有的纠缠都变得让人厌恶,所有的情话都透着虚假,我突然对这个前不久还很亲密的男人觉得恶心。
就是那样,恶心。
他无数次以爱之名求我原谅。但我,永远无法原谅。
是的,W就是我的乔卫东,而我没有小梦那么好运,觉得自己也再难遇到能够动心的人。在他第N+1次来敲我的门之前我搬了家。
那是无数次纠缠不清之后的决绝。愿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我相过很多的亲,落入过许多男女相互打探家底,相互考验,互相猜测的俗套,有过与冒充单身的已婚男人相亲的斗智经历。这一切都在后来的某一天回首往事时,显得那么拙劣,而当时我觉得看透了这个世界,也看透了这些男人。
记得是看了素黑的《一个人,不要怕》之后,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够爱自己。
自此,我开始习惯独处,后来慢慢变成享受。一个人也要吃好吃的食物,化精致的妆容,活在自己的赏心悦目里。那个时候,每个周末我都会去爬山,我学会了一个人翻山越岭,在深山充足的氧气里折磨人的情感得以稀释,久而久之,那么沉重的伤感在那么大的山里化为乌有。
开始爱上脱离了高跟鞋和紧身衣的自己,素颜似乎更好地抚平了繁复的思绪,只是仍喜欢在迷离时点一抹红唇。但我活得比以往更清醒豁达,也更平静充实。我觉得那是自己最好的时候,像是破茧成蝶。
在一个下午茶的时光,S来到我的面前,彼时我已经是个千帆过尽的单身女子,我想他该是察觉了我比以往有所不同。那天下午,他就像天赐的礼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久之后,我清醒地意识到他在我的生活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对的人。
从来觉得自己清冷又刚烈,从未想过“暖暖的”这个词也会形容到自己身上。S的到来,使我生命里的冰雪开始融化,是那种春天复苏的感觉,一切都在缓慢地变得蓬勃。
对的人,是多少人倾其一生的渴慕,而我极其幸运!
后来的日子,我常常在灵深处战战兢兢地思悟:这会不会是我最后的幸运?
无法确定。
但我们的故事,已经开始。
我只管在这迷一样的人生路上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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