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儿回乡后,先是通知乡里,说是远游求道,并带上一点衣物盘缠,准备出发。拿着三祖印,想起褴褛老人和李府门口的字,不由潸然。
三日后,涌进门前,张姓军人一身中山装,倒也飒爽。加上张姓军人手下两人一共七人,开始北上之路。一行人一路并无太多交流,只是听着张姓军人的断续介绍。张姓军人,并未透露名字,只让众人称呼其张参谋,众人深知在这一环境,面对奇人异士,真实姓名尤为重要便也不多问。
张参谋隶属南京政府军部,官衔虽然不高,却出自玄术名门。奈何天资平平虽无大能,但处事光明磊落,并因其多少懂些术式常理,便被派来找寻奇人异士共对邪道。当然四处找寻异能的并非他一人,他们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江苏某地,大约要十天路程。
刚出浙江境内,一场大雨瓢泼而至,众人又在荒郊野岭,张参谋命两位随从快马去找可过夜避雨之地,剩下的人便在山边一废弃草棚休息片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名随从还是没有回来,众人表情凝重起来,张参谋更是眉头紧锁。这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有何变故吧?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如同故意为难大家竟开始闪电雷鸣起来。
张参谋终于开口
“各位,有谁可以施展妙术寻得二人?”
众人互相张望了下,鹤真人禁闭的双眼微微张开,手中掏出两张纸,纸上有一些文字,让永先生眼前一亮似乎很熟悉。
“张参谋,你将两人姓名写在纸上,待贫道试试”鹤定说道。
张参谋照做,只见鹤定将两张纸折成仙鹤样子,左手掐指,口中轻轻念起咒来,只见两只纸鹤无风自舞,竟在风雨中飞舞起来。
众人连忙跟上,毕竟众人都有些手段,跟上纸鹤并无多大问题。此时天色已暗,不知不觉纸鹤已来到一个山坳里,雨渐渐停了,纸鹤也越飞越慢。
雨后的野外份外诡异,树影婆娑,只见纸鹤竟开始盘旋起来,这时阵阵歌声传来,众人先是一愣,之后竟然意识开始朦胧起来,永儿心中一惊,为时已晚,这慑人心魄的歌声以让人恍惚了,但听起来却听不懂内容,似乎只是哼唱。此时突然众人听到一声断喝,只见牛奔虎目圆睁,原地坐下开始诵经,众人立刻惊醒,纷纷各显本领,护住神志。虽勉强护住神志,但却无力分心其他,一时间众人只能做在那里打坐。
此时大家内心十分焦急,只听勾魂之音愈演愈烈,张参谋毕竟修为较浅,眼神竟又迷离起来,永先生一看不妙,只得看向牛奔,牛奔自然了解其中含义,手掐佛印,开始大声诵经,一时间梵音震天。
众人终于可以行动,张参谋也回过神来,大家一合计,立刻乘着梵音大作,看是寻找勾魂之音根源。但是一炷香时间后,还是找寻无果,牛奔头上汗如雨下,眼看梵音就撑不了多久了。只见五姑娘眉头一皱,摆正身姿,掏出一袋陈米,抓起一把就向四处撒去。嘴上念念有词,忽然浑身抽搐,抖动起来。
只见其身上弥漫开淡淡妖气,鹤定急忙飞出一道黄光直射五姑娘额头,永先生急忙打出一颗石子,击飞黄符,示意鹤定稍安勿躁。
只看到五姑娘一脸妖异,瞄了一眼鹤定,便目视西南。片刻,五姑娘身躯微颤,缓过神来,喘气说道:
“刚才我唤鬼童上身,查看这异样声音来源,似乎就在西南不远处。鹤定老儿,差点被你坏事。”
说完怒瞪鹤定一眼,鹤定面色一窘,便飞身射向西南方,永先生紧跟其后。往西南数里地,只见枯木黑土,妖异之极。鹤定定身慢慢向前走去,相当警惕,却被永先生拉住。
“道友且慢,以防有诈。”
原来永先生双眼迷离,竟看到了无数孤魂野鬼四处飘荡,鹤定一愣,掏出一风水罗盘,只见罗盘紊乱,才知此处妖气冲天。永先生不动神色,凝神看着前方似乎在找其破绽。却无意身后有一妖异身影渐渐成形。
“道友小心!”
鹤定大喝一身,掏出木剑直射而来,永先生一惊,踏出禹步,避开身后身影一击,只见生后声音乃一巨脸女鬼,双眼硕大却黑洞洞,看似有眼无珠,咧着一张大嘴,呵呵直笑,露出两排黄牙。
说话间鹤定已跃至女鬼跟前,木剑直刺女鬼咽喉。女鬼喉间刺耳音律皱起,鹤定不敌,捂头倒地,此鬼正是妖异声音来源,永先生只觉得血气上涌,此声音真是不消忍受。
永先生强压气血,平了平心神。掏出一把短匕,割破自己虎口,渗血匕首流光大增。永先生左手燃起一道符箓,右手掐诀,只见匕首竟凭空射了出去,女鬼似感惧怕,连连飘忽避退。
永先生指诀一变,口吐真言,匕首竟如同有感,左右变动,直追女鬼后肩,眼看就要追到,只见匕首竟一分为二,刺入女鬼琵琶骨,女鬼一声惨叫便被击倒。
永先生大步向前,分别在其颊车、承浆两鬼穴刺入银针,女鬼再无力反抗。此时,剩下众人一陆续赶到现场,一个个看着倒地喘气的鹤定,却对永先生似乎刮目相看。
被降女鬼,只是一味惨叫,哀嚎。似乎不通人性,有问无答。此地阴气极重,因不是人为所致,张参谋紧锁眉头,大家若有所思。五姑娘本想唤其上身,来知晓缘由,却体力不支无能为力,便让鹤定开坛超度女鬼。
众人继续上路,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谁知,三日后一天夜里,一行人终于在附近一个废弃的庙里找到两名随从。一人昏迷不醒,另一人却早已归西,七窍流血,死相极为恐怖。
张参谋面色悲伤双眼湿润,可见这两名随从与其关系甚密。张参谋与牛奔二人将死去随从,抬去附近掩埋,并加以超度。
永先生走到昏睡随从前,看了看其双目,满是浊气,让其不由想到了当年的王麻子,永先生暗叫一声不好,只见此人双目一张,眼泛红光,直接锁住永先生的喉咙。永先生一时没有防备,竟被掐住不得动弹。
此时剩在庙中的鹤定和五姑娘左右开弓,正想解救永先生, 却勾魂之声四起,两人再次动弹不得,永先生大骇,此鬼不是已被超度,怎会再次出现。
眼前这位随从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人性,力大惊人,这妖异之音竟是从其喉中传出,看样子女鬼是在他身上。
此时永先生已被掐的昏昏沉沉,眼看就要混了过去,突然永先生灵光一闪,咬破舌尖,一口阳血吐到被附身的随从脸上,随从脸上青烟直冒,顿时吃痛放开永先生,抱头惨叫起来,永先生自然不会再对此孽心慈手软,翻手掐诀,再催一丝阳血,猛的出手推向随从护心骨。此番一推,竟生生将附在随从体内的女鬼一并推出,女鬼顿时无法遁形,巨大的脑袋左右直晃,似乎已知晓过不了此劫。永先生左手未放,右手掏出三祖印,直击女鬼额头,只见女鬼一声狂吼,由头到脚,渐渐化为灰烬,不得超生。
此时张参谋和牛奔闻声赶了回来,五姑娘和鹤定也已回过神来,永先生,暗暗将三祖印收回怀中。三祖印乃奇宝,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五姑娘回过神,将刚才发生之事与张参谋和牛奔说了一遍,众人直夸永先生术法精湛之余,对女鬼之事疑惑重重,特别是鹤定真人,顿足叹气
“明明超度了它,为什么她还回来?”鹤定喃喃道。
众人绞尽脑汁,毫无头绪。
几天休养后,幸存的随从清醒了过来,虽说气色不佳,倒也没有大碍,但是却对之前之事一无所知,只知道那天与另一位随从四处探路找寻过夜的地方,却听到神密旋律,之后迷迷糊糊便没了记忆。
见还是没有头绪,张参谋便安排整顿,准备重新上路。江浙虽属平原地区,但当时发展缓慢,延绵不绝的山岭,荒无人烟的森林也很多。
张参谋告诉众人,此番目的地是宁夏境内某市,那里近几年怪事不断,人烟越来越少,大有被呚教经营成据点的势头。
只是路途遥远,众人快马加鞭,也要数月才能到。为什么不让南京方面安排车辆?自然也有张参谋的目的,这一路上有呚教出现的地方不下数十次,此番求贤抗邪的举动,呚教也有防备,故打算慢慢前往,一则有时间打探动静,二则可与其他队伍相遇,互相帮助,三也可以一路打击呚教势力,除魔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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