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老妈跟她老同学近两个小时的视频通话，我坐在旁边有意无意听完了全程。

其实并不想听的，也没多大兴趣，毕竟是妈妈们的世界，无非就那么些大小事。

但是老妈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将手机竖放在桌上，毫不顾忌我的存在是否会影响到她们的对话，又或者我会听到某些不想让我听到的话。

天冷，也懒得挪动，就坐着自顾自地玩手机，努力屏蔽旁边精彩的对话。

然而我终究是高估自己的抗干扰力也低估了妈妈们大嗓门的威力和语言魅力。

屏幕两端的姐妹花眉飞色舞乐此不疲，对现在和往昔津津乐道，话语一茬又一茬光溜溜地直往我耳朵里钻。

突然间也挺好奇中年人之间的叙旧话题都是些什么，除了模棱两可的想当年，更多的会不会是家长里短一团乱麻。

02.

一开始的确是一番问候，接着是家庭子女和生活近况。

然后就是互相询问还有着联系的同学情况，以此交换被光阴和错综复杂关系网直接或间接隔阂的信息流。

以为整段对话将如意料之中那样有条不紊中规中矩地进行下去。

意外的是，有幸在接下来大半段时间的回忆对话中听到了她们当年的桃花史。

听到的各个地名只隐约记得是外婆家那一带的，提及的人名我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

但其中你喜欢我我中意你她暗恋他他追求她的桥段足以让我脑补一出青春校园大戏。

原来每一个年代每一辈人都有自己的精彩。

而我们却好像总习惯用年轻人的眼光去与中年人的身份形成对立，先入为主地去思考他们这个年龄段该说的话和该做的事。

自动忽略也曾年轻的她们，以及依旧可以对过往念念不忘的她们。

年纪轻轻回忆过去总显得矫情，那么人到中年开始回首往事是不是就该能被理解了。

视频对面的阿姨满面春风，谈及当年谁谁谁喜欢过自己时更是欢笑不止。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被那么多人喜欢，走了什么狗屎桃花运，可能是因为年纪比较小吧哈哈哈哈哈！”

她们那个年代能坚持上学到毕业的女生并不多，入学年龄也是参差不齐。如此想来，她猜想的这个原因也挺合理。

阿姨爽朗的笑声里已经没有了青春时期少女的羞涩，更多的是人到中年看透一切的淡然，以及成年视角下对年少无知的宽松与欣慰。

但在那份来自年少的悸动被谈及时，她们眼中那些关于青春的记忆却依旧闪亮，所有浅笑暗喜都溢于言表。

有些东西，大概是岁月无法抹去的。

或许，等我们到了这个年纪，也会像她们一样肆无忌惮地说着这些青春的小秘密，用不再羞涩的面容。

03.

老妈和阿姨谈了很多人，但只有她们口中那位“脾气犟得很”的女同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女同学为了喜欢的男孩子跟母亲大吵一架，负气出走，这一走就走到了老妈家，也就是我的外婆家。

然而那天老妈去赶夜市了，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发现这位女同学已经安然躺在她的床上了。

听到这时，对面的阿姨感叹说这位女同学也太大胆了。要是她她就不敢自己一个人去找同学的家，而且别人不在家还能睡着等人回来。

要不怎么说这是个脾气犟、说也说不得的女同学呢。

老妈说当晚女同学说了很绝情的话，发誓再也不回家，次日便拉着老妈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去那个男孩子的村里玩，后来大家各回各家时女同学并没有回家。

好叛逆一女的，这是我听完故事时的反应。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好刚烈一女子。从老妈对女同学的日常描述中可以感觉到这是个性情中人，做事果敢决断，当然也够泼辣大胆。

这样的性情遇上青春期，自然是被无限放大。

女同学后续是我所不能知道的。而那个年代通讯工具的缺乏造成的信息闭塞，也使得这段后续成了老妈所不得而知的空白。

“她后来跟她妈应该和好了吧。”

“该好了吧，母女能有多大的仇，总不能不回家吧！”

不知道叛逆的女同学再回首这段往事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年少轻狂总要伤害那么几个亲人，但兜兜转转家才是港湾。

其实她女同学又何尝不是叛逆期的我们的缩影，或者说我们又何尝不是千千万万个她。

一言不合两相争吵三日无言终究抵不过四季轮回，红过脸白过眼打过架发过誓终究还是会握手言和。

谁让生活是一个圆呢。

而圆心恰恰是爱。

作者简介：你可以叫我木草，又木又潦草的那个木草。文章首发于个人公众号【一地枝丫】想带你看看七零八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