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棒●钵子饭●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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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棒

    时光倒转到本世纪七八十年代——

   

■冰棒单车■

      在湖南的乡下、炎热夏季、小集镇或乡间小道上，穿行着一辆辆八二式载重自行车:车子很结实，车后衣架上绑着一个用棉絮包住的木箱、骑车人或老头或年轻后生大姑娘。

    他们汗水淋淋沿路吆喝着“卖冰棒，卖冰棒”、“卖绿豆冰棒、白糖冰棒”、“便宜卖三分钱一只”……

  画面移到湖南岳阳平江:

    这叫冰棒的东西，当时很稀奇。先要到县里冰厂才有，后来官塘供销社开始生产:周围20里贩冰棒的都得到这提货。记得做冰棒的姓王，正式职业是教书，不知怎么办起了冰棒厂？他儿子比我小几岁，牛高马大，也丢下书不念在冰棒厂做起了个体户。

    冰厂就在如今山背路口对门。说是厂，其实就是一个在旧房子里带电器冰柜的作坊:我去玩过几次，还不准随便进去。生意好得吓人，隔半晌就听见单车咔嚓地响:有人进货来了。

     

■开心的夏天■

    吃冰棒不是才大咯味:牙齿冰得要死，哪里是吃，玩的多——  把冰棒放嘴巴里唆、不李手的唆得满下巴都是；那时候天天有冰棒吃的是富家子弟，能掏钱买给人家吃算大方而且要关系蛮好。有段时间学校里禁过冰棒，原因是乱丢的冰棒纸影响了卫生、于是那些卖冰棒的都挡在了大门口、因高声叫卖时有人和门卫冲突结筋。

    逢暑假，我同学中有去卖冰棒挣零花钱的。记得官塘的女生李妮（化名）就很认真卖劲。她家住官塘街算不上苦，但如何要去卖冰棒？当时没问过，现在想不外乎3个原因:一，她骑线车（自行车）很李手。二，她娘爷是开店子的，经商意识影响了她。三，她个子高身体结实。要不，那么热，她何必天天去晒？

    女孩子去贩冰棒先得有较大勇气，要骑得车动、嗓门还不能小。

    她贩冰棒要跑很远。远到献冲，有时是一路贩到牛串坪，再搭一截车贩到献冲街:细妹细的不晓的累，贩完一箱冰棒还可以汗毛泻水乐呵呵跟父亲去食堂吃上两钵饭。

    官塘还有个叫青珠的妹子，贩冰棒特厉害、非常勤快吃的亏：哪儿有人打禾，她就对哪跑；山背、矮子岭、安定桥到处跑。青珠记得没李妮高，但是个假小子、包菜头一身黄军装骑个线车跑得飞快：遇上没带钱想吃冰棒的可以用土鸡蛋换……

    后来，小伙伴们慢慢才明白:李妮、青珠为何出手大方，一到开学便变得黑黑胖胖  ——  原来她们并不简单，象男生一样贩冰棒去了。

   

■冰棍女孩■

    要知道那时女孩子放假去打零工并不流行，除非家里很苦的会去捡一些牙膏瓶墨水瓶卖（能卖几分钱一只），这事我也做过:每逢放假，就邀几个小伙伴溜进教室翻机桌间，半天能翻到十几个，飞快跑到收购站换成钱，得瑟得！

    李妮卖冰棒赚的钱有没有交娘爷，不晓的。我们卖牙膏瓶的钱大都换成了小人书，还有绿豆冰棒。

    钵子饭

      钵子饭盛行于七八十年代。那时，凡机关单位食堂、饭铺都有吃。饭用巴掌大小瓦钵蒸出，每钵米约2两，那钵的外沿上过镏、旧钵呈黑色，新钵黄白色。

   

■钵子饭■

      为什么不用碗？是不是碗贵些？

      为什么要用细瓦钵？估计一个是便宜再个是好放。钵子饭呀钵子饭，太爱你了！饭硬一般都要吃两三钵，后生伢子就不同了！18岁那年我在安中代课教体育，上桌必吃三钵，和五贵子吃过五钵不见不闻；有一次连打两个全场篮球后，一口气吃了8钵。

    我的天！

      钵子饭便宜才几分钱一钵，正是它劳苦功高养活了一大批机关人！是它保证了年轻人青春期不至于面黄饥瘦、是它规范了餐量的统一，从而体现了社会主义大食堂人人有份人人平等开吃的优越性。

   

■怀念大食堂■

      钵子饭为何至今仍能引起一代人的怀念？我想:应当出于当时菜里面的油水！（你懂的）再就是它的普遍性和一致性。从没谁见过城里的钵大、乡下的钵小，全县千篇一律巴掌大。如有区别，在于伙夫放米的多少和饭的软硬。

  豆食斑椒

      七八十年代读过书寄过宿的学生伢子不记得豆食斑椒的算不上真读过书！ 

■最爱派饭菜■

      这可是小伙伴们正儿八经相依为命的派饭菜:用装过钙片的咖啡色玻璃瓶装着、盖得紧紧的，一大早由娘爷位置好小心翼翼带到学校去；有同学老是迟到，吃了麻蛋流暗眼泪:原来他是骑单车怕把菜瓶子撞烂骑得慢才迟到的！

      可见，这是一道多么珍贵的派饭菜！

    在食堂抢到饭后，豆食斑椒就开始闪亮登场了！有两种情况:通学生可能只带小半瓶，而寄宿的都扎扎实实一瓶:要匀匀全全吃够6天！餐餐吃现菜也乏味，于是交换着吃:用豆食斑椒换来酸菜也不错，换到斑椒炒肉就实得了——  菜瓶子永远放在箱子最底下、这样不至于被淘气生操底。

      我那时是学校子弟，家里没种菜，很想吃同学的豆食斑椒，为什么？因为那菜油不多香脆又辣、于是用老师灶上买来的猪血汤去跟同学换。

      学生寝室不是才通风，瓶盖子一揭满屋香。

   

■带菜的瓶子■（复原图）

      除了豆食斑椒小伙伴带最多的就是“青斑椒炒酸菜”，这菜爽口派饭，但有严重后遗症——  打屁。

      那时候哪个教室不弥漫着酸菜屁的暗香！严重时讲台上的老师都会突然不讲课了！如今想来，也莫怪人:当时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农村基本没收入，靠山吃山、能保证有豆食酸菜给崽女吃就不错了！还有长期带黄豆子做菜的呢！

      孩子们:（今天的）你们是多么的幸福！同样的少年时光你们遇上了红烧肉肯德基时代！当年，叔叔伯伯们吃着豆食酸菜读书还上劳动课最后大半被筛选掉，今天，你们吃着外卖麦当劳宽宽松松读书还开卷考试扩招？！

    一样的青春，却天上天下的际遇！

      所幸，当年的豆食酸菜帮终于没有辜负父母、时代、子女——  他们是老了，但他们沒有让娘爷再上山砍柴更没让跑通寄宿的子女吃豆食斑椒酸菜！

      做人是要有责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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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单车一走不复返了■

    冰棒:尽管今天县城冰厂还有，但她已换上了漂亮的包装和名字，在路上再也卖不到了，我不喜欢了！

    钵子饭:如今在农家乐里不时能吃上，但米不那么燥了:吃一钵就是一块钱、就着大鱼大肉吃钵子饭显然沒有就着北瓜汤水豆腐吃淋漓痛快了。怎么回事？

    豆食斑椒:

      那两个给我位置派饭菜的世上最亲的人都走了！无尽思念泪汪汪！那给过我酸菜吃的同窗好友现在开宝马车住别墅请保姆了，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在舒适惬意中读我的狗屁酸菜文章？（文／朱英／于春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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