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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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去阳台上开窗；接着惊喜地说：今晚昙花又要开放了！

是吗？我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挪步去看。其实昨晚也开了一朵的，从开到落，我都不曾看一眼的。

昙花要开，开就开吧，随它——我是什么时候对“昙花一现”失去兴趣的呢？

记得学生时代写作文，还曾对“昙花一现”进行过正反两面的分析辩论。许多作文书中，都把战场上英勇牺牲的战士的事例，喻为“昙花一现”：生命之花瞬间凋零，瞬间便是永恒！于是，心中期待能亲眼见识一下“昙花一现”的盛况。

偶然的机会，开始养昙花，一养就是八年。从最初的小塑料花盆，换中盆瓷盆，再换到目前特大号塑料盆仍嫌局促；从最初的两片叶子，长到如今枝繁叶茂只达房顶又回旋转弯（五年前已是这样，以致于每年都要掐断顶部枝条），加上每年从初夏到深秋，昙花不知开过多少次的花。刚开始一朵两朵地开，后来七八朵、十几朵。近两年，结一次花苞多在二十个以上，因能量消耗过大，有时得分三个晚上连续开放。我们看花的心情，也由最初的“充满期待”、“激动”，发展到惊喜、高兴，直到今天的“习以为常”和见怪不怪式“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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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终于移步阳台，看一眼即将开放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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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擦黑，光线不好，十个花苞正在默默地努力，试图挣开花萼、展开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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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场散步归来，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芳香。知道是昙花盛开了，却并没有去看，我要回到房间里参与最近一个月“雷打不动”的在线朗读。等试读、听读、朗读完毕，已是晚上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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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向阳台上看一眼，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花香扑鼻。也许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开放了，真的不去看看吗？

打开昏黄的灯，看到一朵朵硕大的昙花开得正艳——措辞不当，它只有白和黄两种颜色。黄的是花蕊，白的是像雪一样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花瓣。若要外加一种颜色的话，就是外面的花萼和长长的花柄——赭石色。因为是绽开的，也很轻盈漂亮，不像平时的树干给人厚重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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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像素低，拍照水平有限，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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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到弯曲的长花柄。以前有同事问我“为什么要弯曲打个弯呢？”是啊，我也一直很纳闷。也许这就是昙花的与众不同吧！又一想，这么大的花朵，没有强大的支撑怎么行？因为昙花本来就是从叶脉边缘结苞，伸出长长的花柄（或者应该叫花托），不仅可以支撑花朵，还可以增加美感。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从来没有查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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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觉得胃胀难受，独自在床上辗转反侧。睡前开得正盛的昙花，是否开始枯萎凋零？怕一起一落影响睡眠，还是等天亮再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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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早起一回。开灯寻找昨夜的花。六个小时（或许更短），它们已变成这样，比起别的花树，“昙花一现”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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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硕大高昂的花朵，今晨已是花瓣闭合香消玉殒，弯弯曲曲、托举着它的花柄，也逐渐拉直变软。而几天来蓄积全身力量供给花儿开放的宽大叶片，也眨眼间变得不再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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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在老公前面摘下一朵朵昙花，盘在花盆边缘，借以祭奠这瞬间的美丽。

我不止一次对路边的一朵野花深感兴趣而抓拍，却对家中昙花“绝色惊艳”的花事熟视无睹，到底是视觉麻木了，还是对身边的美好无动于衷？由此我又联想到身边的许多人和事。无独有偶，昨晚“女子读书会”的诵读内容恰好就是《一碗面而已》（节选），我们似乎习惯了身边人的好，对此早已麻木甚至厌烦倦怠，却对陌生人的偶然相助万分感动——陌生人的好，应该记住并心存感激；但身边人的好，更应该铭记于心并心怀感恩！

让我们常怀感恩之心，重新去发现身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