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有致,秋月无边,倘若再有林先生《温一壶月光下的酒》的情怀,独酌三两杯,那是当真要醉了,醉在安宁静好的闲适里,醉在那一壶有着秋色的月光里。大抵是因为浸染于骨子里对秋的眷恋,总觉得秋夜的意境比其他的几个季节都要美上几分。对于四季都是各有风情的城市来说,这分明就是一种自然的恩赐了。宋代的那位僧人说得好,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可见秋天的月色,从遥远的古代时起就是极美的。
今夜的月,恰如苏先生的那句,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此时的苍穹,没有飘逸的云,唯有三两星子,夜空如幽深寂静的海,月在天心处,与之对望里,仿佛见剔透晶石,不染俗世雾霾,只觉心下一片纯净,如在空山新雨后的幽谷,听闻月色里的桂花落。而桥下的那片荷,在月色的掩映里,影影绰绰,即便隔着一重暗色,也丝毫遮不住她亭亭的风华。周围有道不出名儿的虫叫,一声声,倏忽又响成一片,似一首田园风光的小令,又似一曲月光下的交响乐,有着自然独特的野趣。
凉风有致,秋月无边虽无清酒,却有天籁之音,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肆意,都付了旧时光阴。仍然记得有家酒馆叫风波庄,此名大抵是因了当时红极一时的电视剧《水浒传》,蓝色白花印染粗布,质朴无华的木质桌椅,粗糙的瓷碗。走进酒馆,仿佛是进了梁山一般,江湖英雄儿女的豪情油然而生,有次朋友从江南来,带他去了风波庄,酒至酣处,朋友以筷当琴棒,以碗当作锣,就那么无所顾忌的哼唱着岳飞将军的《满江红》,而我憨态可掬的笑,像是回到少年时喜欢的原野里,仍旧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也似乎忘记了那是一处酒馆,夜至深处,酒馆老板到二楼催客,却被朋友的那份轻狂幽默感染,遂坐下来,因为懂得,亦因为欣赏。能够坐下来,细细说尽人生百味,聊一聊喜欢的江湖传说,喝酒喝到淋漓尽致,亦是朋友间一种很深的缘分吧。
喜欢白昼,但更爱夜的黑,唯有在无边辽阔的夜色里,我是属于自己的。这样的夜里,灵魂亦是自由而奔放的,看喜欢的月,听爱听的曲,赏飘逸的云,读幽婉亦或豪放不羁的词。就如同时间煮雨,煮茶,煮字,亦煮雪,间或也煮上一壶白月光,微小的欢喜和自在,于心里都是乐趣。
2018.8.21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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