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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

还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

作者: 红袖添蒜 | 来源:发表于2017-09-30 18:28 被阅读0次

              太阳和野花(节选)

                总是有寂寞的日子

                总是有痛苦的日子

                总是有孤独的日子

                总是有幸福的日子

                然后再度孤独

                是谁这么告诉过你:

                答应我

                忍住你的痛苦

                不发一言

                穿过这整座城市

                远远地走来

                                        ——海子


    “我失恋了!”美美拖出我对面的椅子重重坐下,手腕上各色镯子叮铃咣啷一阵响。

    我从宽大绵密的椅子中挣扎起身,佯装兴趣昂然地睁大双眼:“哦?”

    “有什么好哦的,拜托,失恋而已,又不是失业”。美美飞给我一个白眼,开始啜饮面前的一杯薄荷茶,白皙细腻的手捧住杯子,指甲是新做的,嫩嫩的淡粉色,这小妮子,可完全看不出失恋的疲沓。

    我重又把自己埋进椅子里,心里哑然失笑,空气如释重负地沉默下来。


    我跟美美是老相识,她是那种女孩子:个性自由、敢爱敢恨,听话不听音儿,或者说是故意不听。年少时大家一起上学,老师们惯常要拖堂,象征性地说一句:“谁不想听就可以走了”,美美就敢施施然离开,留下身后生着闷气却不好发作的老师和心生羡慕又不敢效仿的同学。

    这不是美美第一次分手了,从上大学以来到现在,美美的男朋友走马灯似的换,恋爱没有十次也有八次,这次分手早在意料之中。

    我尚记得美美的第一次失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成绩,普普通通的言谈,普普通通的爱好。我不知道美美是怎么样喜欢上他的,但我肯定美美很喜欢他,是非常喜欢。因为失恋后的她简直歇斯底里。

    她不停的拨打那男孩子的电话,他接了就吵架,吵到挂了就再打,一直打到那男孩子再也不接她的电话。

    她效仿电视剧桥段深夜买醉,大剌剌的去小卖部买了便宜的高度烧酒,咕咚咕咚一气喝掉半瓶,然而,到底是年轻,竟不醉。

    她切断自己的社交,整天闷在宿舍里,不说话也很少吃饭,像是惩罚自己也惩罚别人。是的,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在被她惩罚,除了她前男友,我们因为太过惧怕她散发出的低气压纷纷对她退避三舍。

    我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疗愈的,她好像停用手机了一段时间,又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回来终于恢复了元气,至少她又开始笑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她又回来了。

    那之后,美美的失恋一次比一次漫不经心,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这次的恋爱对象是个小男生,比美美小了四岁,美美跟他大概持续了半年,也是动了真情的。怎么说呢,那段时间的美美容光焕发,感觉既强大又柔弱,是那种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的样子,我们都为她高兴,也为她担忧。

    那男孩子太出挑了,长得俊秀不说,嘴也极甜,偏偏还有那么几样拿得出手的爱好,网球啦,速写啦,徒步啦,随随便便就把美美迷得五晕三倒。他俩分手前夕,美美正在到处找中介看房,她甚至有结婚的打算了。

    所以,他俩分手的原因不问我也心知肚明,美美已经二十八岁,那男孩子才二十四,不想就此settle down再正常不过。


    “这薄荷茶也太寡淡了,哎,待会儿去吃日料怎么样,来点儿清酒喝喝。”美美作势拿包要走,我当然赶紧点头。

    席间,美美喝了两樽清酒,依然谈笑风生,看不出丝毫醉态。

    饭后已经晚上11点多了,我俩找到一班夜班公交车坐在后排。这是我俩的例牌项目,我们都爱午夜坐着公交车漫无目的的游车河。

    公交车不疾不慢的兀自开着,窗外一片灯火阑珊,光线忽明忽暗地扫过美美妆容精致的脸。她好像有些困倦了,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突然轻声问我:“你说,谈个恋爱怎么他妈的这么伤”?我不说话,只轻轻的抚弄着她的头发。


    我当然知道,爱过,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怎么可能没有情伤, 怎么可能真的没事,无非是装出来的若无其事。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好在,当你喝够了酒,伤透了心,自然就会明白一个道理,管你怎么烂醉如泥一蹶不起,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没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痛过、哭过、放弃过,你以为世界抛弃了你,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世界根本不在乎,世界什么都没做,花儿还是那么香,西瓜还是那么甜,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送她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望着在床上瘫软成一团的她,我调侃:做人嘛最重要是开心啦,你饿不饿,要不要下碗面给你吃?她笑骂我,去你的,那就去做啊,别忘了给我卧个蛋。

    你看,这就是成年人的失恋,吃碗面还不忘加个蛋,毕竟,没什么值得歇斯底里,幸福还会再来,心碎和孤独也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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