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前老板对我来说,像是远方的两个故人。
01
去年年底和Thomas 在广州匆匆一见。
12月的广州温温热热的,我站在酒店门口感觉皮肤微微发烫。
他从不远处的展会打车过来,在车里熟练地用手机支付车钱,随后迈着长腿走出车门。我瞧见他剪短了些头发,配上高瘦欣长的身材,整个人显得精神熠熠。
一晃大半年,休假归来两日后,又再次和他在上海见面。
正准备下楼去带他进门,却见他的长腿从楼梯上走来。互相熟络地打着招呼,像是昨天才和他说过morning。
他轻拍我的背,笑着说,哦你剪了短发。
我倒是忘了,去年夏天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是长发。他的细心一如往常,诸如我过去换了眼镜,剪短了些头发,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Thomas放下包,像是根本没有时差这回事,轻松热情地跟每个老同事打招呼。
平时冷漠不热情的我,看到他来了,主动问他要不要喝咖啡,我们有新的咖啡机了哦。他垂着长腿坐在咖啡桌边沿,一边等咖啡出炉,一边和我闲聊几句。
02
邻座来了两个月的同事问我,他是谁啊?
我开心地说,是我前老板。
她转头望向身后办公室里坐着的我的现老板,笑着问我,前老板身材这么好,是不是和现在一比挺有落差的?
我总是开玩笑地说,老板当然还是原配的好。
现老板磨合了半年,几次叫错我名字。例如连着两周出差回来,我去办公室找他。
他第一句便问我: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两个礼拜没见了呢,还记得我名字吧?”
老板嘿嘿嘿地笑,“这不能忘啊。”大半个小时后,顺嘴又叫错了我的名字。
果然大多数男人说的和做的都不一样,于是被我勒令只准叫我中文名。
夏天的时候,有段时间我半扎起头发,也带起了隐形。一位女同事提点老板,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老板上下看了我两眼,“好像是有哪不一样。”
我和女同事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板,果然,“我好像也不太记得她原来什么样儿…”
我礼貌又不失微笑:嗯,好的。
故而心里默叹:唉,到底不是原配的老板。
03
隔天早晨雨水滴滴答地,新闻里挂起了台风预警。10点前,Thomas勾着伞轻轻地走进了办公室。
从我站着办公的角度,余光瞄到了他的身影。像过去很多个日子一样,习惯性地和他say morning。然后他走进了他旧办公室隔壁那间。
我带着耳机办公,Thomas从后面拍拍我,递给我一个小房子摆件。
我惊喜地接过,他告诉我房子里面其实有酒哦,我试着打开烟囱塞子,但没成功。
他笑着说,这个是一次性的哦,等你想喝的时候再开吧。我开心地把它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下班前,他从办公室走出来,和我确认打车的事情。我收拾着东西,告诉他待会要去学琴。他特别惊喜,告诉我他正在考虑以后的生活,有时间的话他也要去学。
这种永远energetic的状态真是让我这个小年轻都感叹,真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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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去年7月末是他在上海的最后几天。
Farewell上,他有些感慨地说,第一次落脚上海是在这家酒店,走的时候依旧来到了这里。
我很意外知道这个,也是无意中选了这里作为他的farewell。
我留到最后,把略显幼稚的礼物以及封好的信交给他。并且嘱咐他,信只能等走了再看。
他很守信用,回国后休整了1周,给我发来了邮件。
就像我一字一句真诚地给他写信一样,他也认真地回复了我的信,以一个亲切的朋友和长辈的身份和我分享了他的感受和生活。
也提及他回到德国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适应。和在上海一样,他早晨骑车35km去公司上班,有了fresh start.
我默默看了好几遍,直到眼睛想冒水汽。索性把邮件打印出来,收藏起来。
周日醒来,已是差不多9点。手机里是Thomas 7点多就发来的微信,因为身体有些不适,他只能取消接下来的行程,改到今天晚些时侯回国。
还顺带把司机电话和姓氏一并写了出来,方便我联系。就算是麻烦别人,也还是如此细心。
05
故人相见,犹如在人群中闻到喜欢的香水味,从友人的耳机里听到喜欢的歌,在街角小店淘到了心仪的物品。是熟悉,是惊喜,是刚刚好的快乐。
会记得相遇的天气,对方的表情,穿的衣服,握手的温度,和嘴角上扬的次数。
我并不是个细心的人,但每次都会对自己的事后回忆功能感到惊奇。
那些细枝末节和转瞬而逝的画面与情绪在事后的文字里被还原和拉长,像是复刻重温一部过去的电影,在暗夜里泛出柔和动人的光芒。
过去的每份真诚和真心都带着等值的回馈,在我未曾预想到的某个时刻突然降临。就是有了这些时刻,才让我觉得:life is hard and will be even harder , but not that always .
我是Ting,五月。文章已委托维权骑士开展维权,转载请联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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