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刚结束大学的最后一场考试,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
路途遥远,每逢寒暑假就很难抢到票,此次依旧,无奈下买了时间最长的一趟车,考完试就提着行李箱往火车站赶。
当年一股冲动踏上离家乡几千公里外的城市,美其名曰:“出去走走”。从此,故乡只剩冬夏,再无春秋。
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不适应的天气以及不太合口的饭菜,每晚看着这片黄昏,即便它无限好看,可总觉着有些不一样,是身处陌生地界的无奈,是一种生了病都不知道哪个医院又快又好的慌张,是每逢佳节看着室友们纷纷回家的羡慕。
走过的地方越多,就越想宅在家。
类似端午、清明的这种小长假,回家一趟代价太高,抛开钱不谈,这一来一回三天怕不是都要耽误在路上,所以每年这种小假期便拿着寒暑假打工赚来的钱去学校周边的城市旅游转转。
一开始带着满心欢喜,毕竟那些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美景如今就真实地展现在自己眼前,欢心鼓舞地拍照发在朋友圈配上几句感慨,而后收获满屏的赞,但过后,却是莫名的寂寥,只能靠着冰冷的电子设备感受他人传来的艳羡之情,可谁知,我在设备的此端羡慕着那些身在家中百无聊赖的人。
大学的第一次归家是凌晨,爸妈在家门口接过行李,饭桌上的饭菜被妈妈来回热了很多遍,我见她眼中把泪含,她却说风沙太大迷了眼,可明明那晚月亮亮的惊人,星星也布满夜空。
我没揭穿她的谎言,把热了多遍的饭菜吞下肚,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这次,换我红了眼。
大二学校举办诗歌比赛,适逢那段期间对家十分想念,便以母亲为题写了首原创,意外地获了一等奖,妈妈在电话那头表达着她的欣喜,我默不作声,一点荣耀就能让他们欣喜若狂,可这么多年我也只是做到了这么一点,而已。
今年到家,妈妈堆我面前很多零食,都是从前爱吃的口味,我笑了笑,“妈,你这样我减的20多斤肉怕是要回来了。”
妈妈连忙摆手,“我可不觉着我闺女多胖,胖点还可爱呢!”
“哈哈哈,那我以后嫁不出去了咋办?”我打趣道。
我妈边收拾东西边说,“我养你啊。”轻缓的语气却如斧头般砸在我心头,染发剂都抵挡不住她白发的增长,暮地一酸,如果可以,真是想一辈子赖在她身边,像儿时一样,犯了错握着她的衣角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对方心软,一把抱起我,刮刮鼻头,“真拿你没办法。”
如今, 比她个头还高的我终是明白,我的妈妈不再年轻漂亮有力,但她爱我的心一如既往般深沉。
见过的人越多,就越喜欢小孩。
大三课少,便去某个家教机构做兼职,初中生。
某天晚上上课前发现两个孩子赌气谁都不理谁,我搞不清原因也就没问,课上在其他人的掩护下两人互传纸条,他们以为我没看到,其实我只是不忍心管,没影响到课堂纪律,这些小把戏就随他们了。
课结束,两个孩子再次玩到一起,无丝毫芥蒂。我在一旁笑了,世间纷杂,人心险恶,但幸好还有这一方净土,这也是我为何喜欢当老师的原因。
除了学校的孩子,家里的孩子同样让我不忍心。
妈妈把零食放在我面前时的眼神,像极了儿时我把期末卷子呈给她的神情,担心、忧虑又有些期待。我一包包打开放进嘴里露出微笑,妈妈呼出一口气,面带笑意,“多吃点多吃点。”
随后妈妈带我逛商场,从试衣间出来,她的眼里像是孩子见到心爱的玩具般闪出光,她询问我的意见,我满意地点点头,于是她一路小跑去结了账。
我在身后摇了摇头,也不用这么急吧。
晚上一家人吃饭,父亲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问妈妈:“喝吗?”
妈妈眉头一皱,“我想要两掺的。”
我还在纳闷两掺的啤酒要怎么搞,只见父亲拿过空杯子,倒了一半凉又倒了一半常温,随后递给她,还一边说:“你妈啊,凉了不行,热了又不爱,像个小孩一样,得宠着。”
我头一歪,咧着嘴笑了。
我爸他何尝又不个老顽童?
吃完饭跟父亲玩国际象棋,每到吃他棋时他都要打个马虎眼,“诶,闺女,你看电视上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啊。”我回头看了一眼再转过来,我的皇后便不知去往了哪个角落。我装作不知道,继续下着。
那晚,妈妈捧着西瓜看着电视剧,我趴床上跟父亲在棋盘上杀了多个来回
图片发自网络父亲已不如我儿时般强壮,背有些驼,眼角的纹路越发清晰与增加。
母亲已不如我儿时般美丽,眼有些浑,鬓角的白发悄悄爬上了满头。
中国式父母从不把爱挂在嘴边,也羞于开口讲爱。
虽然我们也受传统思想,但作为新时代的青年,请让我说声爱你,如果不便,那就让余生来证明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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