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归林的田园诗人陶潜,坚毅高洁的诗豪刘禹锡,一片痴心在朝野的杜少陵,豁达乐观的苏东坡…… 跨越时空,看看这些诗人之间会有怎样的交集。
元丰四年(一0八一)年,45岁的苏轼变身“东坡居士”,开启种田模式。说起种田,首推陶渊明,《归园田居》五首等很多诗记录了诗人回归自然的亦苦亦乐的田园生活生。“去年东坡拾瓦砾,自种黄桑三百尺。今年刈草盖雪堂,日炙风吹面如墨”,苏轼种水稻、麦子,茶树,果园……他做农民做得彻底,做得快乐,做得享受。从他其他时期的作品中,也能读出他对农民分外亲近,“敲门试问在野人”;对农民十分同情,“天工不见老翁泣,唤取阿香推雷车”;对农事也感兴趣,“问言豆叶几时黄”;对当农民颇为自豪,“我是识字耕田夫”,“使君元是此中人”。苏东坡写诗说,陶潜一定是他的前身。试想,如能跨越时空,两位诗人一起“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一起吟风弄月、饮酒对弈,该是怎样畅意痛快的人生?
“面对大江观白帆,身在和州思争辩”,“垂柳青青江水边,人在历阳心在京”,“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面对小人的一再刁难,刘禹锡以诗明心志,不与小人论长短——跌份,无需做愤青——伤身,彰显诗人格局之大,胸襟开阔,迎接苦难、超越苦难的睿智与豁达。历史是惊人的相似,跳梁小丑哪个朝代都活跃。晚年的苏东坡以为可以在惠州安居下去,所以花光积蓄,希望修一间供家人团聚的房屋。新居落成,诗人描写了在春风中酣美午睡的场景,没曾想,小人的嫉妒心、打击力像隆冬的寒风般无情。狠毒无耻的章惇再次将黑手伸向昔日的好友,将一生待人厚道、光明磊落的东坡打发到了物质极度匮乏的天涯海角——儋州。要知道苏轼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文人被贬谪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儋州的瘴疠之毒很厉害,医疗技术又极其落后。谁也没想到,诗人能在有生之年遇赦北归,归来的诗人受到了老百姓的夹道欢迎,好友接连不断地来访。其中章惇之子章援为父求情,东坡一笑了之的事令人感叹,不知章惇听闻是何心情?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诗圣杜甫忧国忧民,一片赤子丹心。苏轼给弟弟子由的诗里也写过“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诗句,两位大诗人胸怀一样的政治理想。
再看他们的遭遇。
苏东坡被贬海南岛时,当地一位名叫张中的县官仰慕诗人,便照顾他住在公馆旁边的一所官舍里。说是官舍,其实也不过是一所旧房子,秋雨一来,房顶就漏,诗人经常在夜里把床东挪西移。东坡会写下怎样的文字记录这件事,孤陋寡闻的我不可得知,也许即使再乐观豁达,也会不堪其忧、慨叹人生,也许会一如既往地吟啸“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公元761年,孤苦老矣的杜少陵深受凄风苦雨之罪,发出“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呼告。泉下有知的他如果得知337年之后的宋朝,已是文坛领袖的苏东坡与他一样落魄受苦,连一间遮风挡雨、安身立命的栖身之所都没有,他该怎样痛心疾首,怎样寄居官舍,还是好友同情,结果好友受牵连,被降职。
中国文人的命运大体是相似的,他们的风骨气节也是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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