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醉倒后眼里的南塘月
你是深秋深山的果子
你是幻梦一场,是沉我心里三千年的西湖
孙玫瑰啊,一别好些年了。胡同口的那颗柳树现如今变成了树桩,每次我从那儿路过就暗自惊讶于时间的飞快流逝。记得我们俩总把自行车停在树下然后跑去音像店买磁带,午后的音像店昏暗暗的,一排排磁带摆在架子上像镀金的佛龛,你认真挑磁带的样子真好看,我坐在店里破沙发上一边吃冰棍一边看你那认真的模样,那时候我时常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陪你度过一生。我喜欢写信,所以在你消失不见的几年里我暗地给你写了许多信,但由于不知道你在哪儿,只好作罢。
我为你写了一些诗,它们在许多许多个夜晚被我工整地誊在笔记本上。我打算写九十九首后就送给你,但是没多久本子就被我爸爸烧掉了。我现在还记得里面的几句诗,实在是不堪入耳,庆幸幸亏没有送出。
我最喜欢的作家说:就像每滴酒回不到最初的葡萄,我回不到年少。我是多么希望能回到五六年前,在一个蒙昧无知的清白之年中,遇见你,和你并肩坐着,说话或者吃零食,沉默或者看黄昏,那落日的光一点点蔓延,小小的城市熠熠生辉。你的脸像撒了金粉,眼睛里尽是落日的金黄之光,风只要一吹你就开始微笑。
我听说一只黑色翅膀的白鸽
听说红豆背叛南国
听说逆流的长江黄河 洗不清背上的污浊
我听说你来见我 我就收拾衣衫胸戴花朵
南方的乌蓬 北方的沙漠
鹰脊擦亮了桃花的眼睛
我不相信谎言 也不相信生活
生命是有尽头的,但我的思念没有尽头;万物都是会变的,但我对你的爱不会变。这句话在12年那个杀马特时代里成为我长达近一年的QQ签名,那个时候的我们真年轻啊,爱折腾也爱自由,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就像《阿飞正传》里的那个无足鸟,我们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在逃离,每个人都一样。当你收到那封告别信的时候,我们的青春在茫茫夏日里像额头的汗水一样蒸发,一去不复返的火车,慢慢删掉的联系,如同一碗白开水适时又平淡地喝进去,不知为何,这水如此苦涩。
后来我们遇到了更好的人,往事就绝口不提。只是偶尔夜里睡不着,会陷入长长的思念。
日月遁去 船行我身
青海街的十七号皇宫 悲歌复唱十余首
匆匆相见的我们 在人间分隔
如言难以离去 难以离去
何苦相遇
如果爱有天意,遇到阿凉就是上天最好的旨意。我曾经悄悄看过阿凉的日记,虽然我知道这个行为并不妥当。日记一共写了十几篇,但都重复着一句话: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出自王家卫的电影《花样年华》,当我以后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都会回想起阿凉的脸,自始至终,我只记恨依赖与距离,当相思困顿成一种毒药,这世上难有解药可寻。所以当阿凉离开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恨他,只是难过,像心里空出了一块不知拿什么填补。每次路过新安街的咖啡店,我都情不自禁地去想起阿凉和店主人的猫,猫的尾巴毛茸茸的,阿凉的笑暖暖的,如果重新见到阿凉,我会选择闭上眼睛,那样就看不见以后,也断绝了从前。
有一次和朋友聚餐回家,路上一个人走在马路,看着延伸到远方的路的尽头,路灯相聚一起像天上的星辰。我不可避免地回忆起王家卫的电影,画面湿漉且艳美,低沉的背景音乐从四周传来,台词很哑,人们的表情像冬天的风。
我穿过你的身体
我难自拔于你的眼睛
孤独和悲伤是我的命
我们匆匆来匆匆去,时光像沙漏里的细沙,我们相聚短,离别长。我还保持着写信的习惯,但是却再也不知道应该寄给谁。如果信封封存着我的情感,我希望一抬头,就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上飞翔着一群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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