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皇帝薛定呈又恢复了往日声色犬马的昏庸模样,还自以为歌舞升平。薛定灏知道,凭皇帝那个样子,是不怎么会怀疑庄清琬的死的,他除了对付自己也只有享乐这一件事放在心上。如今他自以为又了了一桩大事,只怕忙着享受,也不在乎是否有什么后患。
只是另一边庄清琬的情况却不太好。
青峰山中,一处小小的竹屋坐落在半山腰,与山中景色融为一体,树木掩映,花草簇拥,浑然天成。
一中年女子独自坐在院中煎药,虽身着粗布衫,但举止眉目间仍透着世家风范。
她端起刚煎好的药向屋中走去。屋内布置简单,只暗处坐北朝南摆着一个灵位,令人心惊。
床上躺着的人好似死去一般平静,昨晚送来时颇吓了她一跳。她将药碗置于桌上,走到床前伸出手指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
还是没有气息,她皱着眉思虑,照理来说,服下这药一天便会失效,最迟今晨就该恢复气息。可如今已是正午,却还是毫无气息,恐怕凶多吉少。
正当她担忧时,门外突然有人叫门。
“夫人,有信来!”
她忙出门去,果然是韩毅。
韩毅见了她行礼,并将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母亲亲启。”信封上只四个字。
她读完信方明白受伤之人的身份和来历,“灏儿还说什么了?”
“王爷让小的问候夫人,还有昨夜之人的情况。”
她叹了口气,“恐怕不好。你还是快些回去禀报,让我儿亲自来一趟吧!”
韩毅心内也是吃惊,没想到竟会出现意外,“是,小的马上回去,还请夫人保重身体!”
黄昏时刻,两人驰马在竹屋旁停下,便是薛定灏与韩毅。薛定灏此时也和韩毅一同穿成护卫模样,掩人耳目。
屋内之人听到动静出门来迎。
“母亲,她怎么样了?”薛定灏来不及向母亲问候便开口询问庄清琬的状况。
“她,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气息,会不会……你快进来看看吧!”说着就把他拉了进去。
薛定灏探了探她的鼻息,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打开其中一个倒出一粒药丸,用水给她灌了下去。不一会儿,庄清琬果然开始呼吸并咳嗽了起来。他又打开另一个,凑在她鼻下让她吸入,过了一会儿果然平静下来,开始均匀呼吸。
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薛定灏转身说:“没事了。”
“那就好……我还真以为她救不回来了。只是奇怪,我当年为何能及时醒来,她却昏睡这么久?”
“大抵是因为她身上有伤,较为虚弱。她还会昏睡一两日,到时若有反复,母亲再给她服用此药。”说完便将两个瓷瓶交给她。
“我明白,我会好好照顾她,你在朝中更要多加小心。母亲担心你啊……”
薛定灏握住母亲双手,“母亲放心,大周那边我会稳住,至于皇帝,哼,他一向都喜欢打压我。如今他只当我与大周唯一的联系——”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躺着的人,“已经死了,我便无计可施,只能任他宰割,殊不知小瞧了我。”
“他若是看轻了你我倒放心,只怕他又回过头来怀疑。”
“他或许是知道对人用了刑,才没对她突然死了起什么大的疑心,往后来日方长,我会想出对策。”
“那就好。”她叹了口气,母子两人紧握双手。
薛定灏也无法久留,趁着夜色就和韩毅一起快马加鞭回到城中。再过一天就是除夕了,皇城上下丝毫没为英王妃的死改变半分,人人都沉浸在年节的喜悦之中,连宫人都没功夫将这件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笑。
翌日清晨,元鲁下起了大雪,虽不是初雪,却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仿佛是为了迎接今日除夕。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也让皇帝大喜,本来的阖宫夜宴也更盛大了些。
青峰山本就苦寒,但也幸好是在冬日里,庄清琬的伤口才免过了化脓的可能,加上药物,好的倒可以快些。
薛定灏虽脱不开身来,但也按照惯例送了些东西给母亲,以防她过不好冬。她生了火,做了饭菜,将屋子烘的暖洋洋的,即使无人相陪,也觉得好受许多。
她整理衣装,为那灵位上了香,看着灵位上先皇的名字,潸然泪下,“你瞧,又一年过去了。”
房中的暖意催醒了沉睡已久的庄清琬,饭菜的香味和檀香味混合着直冲她鼻子里钻,她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女子跪在灵位前,抽噎声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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