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人活着的时候,只是事情多,不计较白天和黑夜。
——贾平凹
我总觉得我同母亲相处的时间过于短暂,记事以来母亲就总是匆忙,忙着农活,忙着缝缝补补,忙着做饭,忙着生计。母亲现在已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还是在忙,很少见母亲闲下来同别人打牌、唠嗑,母亲不好这些。母亲的个子不高,中年后有些发胖,头发黝黑但偶尔还是找得见几根白发,脸上也因岁月的侵蚀而有了皱纹和斑点,我时常想念母亲的脸,想起时便流泪。母亲年轻时同我长得有些像,我偷偷将母亲的照片存在手机相册里,时常翻看,母亲的确老了许多。
母亲很爱干净,衣服总要洗得香喷喷,叠得整整齐齐放柜子里,母亲说衣服不怕破就怕脏。母亲言传身教的影响着我,成年以后的我在每一次洗衣服都认认真真,并且坚持同母亲用同一个品牌的洗衣粉和护理液,每每闻到衣服上熟悉的香气,我总是想起母亲。母亲习惯了早起,每天清晨六点多就起床,然后拖地、做早饭,然后去工作,然后就是她忙碌的一天。母亲很节省,一年到头很少添置衣物,即使去逛街也是给我们几个孩子买衣物。母亲总是翻来覆去穿那几件旧衣服,款式和花色都早已过时了,我给母亲偷偷买衣服,她总会假装生气的说“我自己会买,不用你操心”,我知道母亲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只是习惯了对自己节俭。
家里有一台老式的踩脚缝纫机,黄色的木质桌面,黑色的机身,踩脚的地方有些锈迹,母亲把它擦的光亮,用一块蓝色碎花的桌布盖住防止灰尘。在老屋时,母亲每月会抽一两天的时间,把家里的旧衣物收拾缝补,我便躺在母亲身后的床上滚来滚去,同母亲说些闲话。老缝纫机发出“哒哒哒”
的声音,白色的日光从窗里透过来照在母亲身上,母亲微微低着头,额前的发丝轻轻下垂飘在空中,母亲时不时用手将头发挽到耳后,而我在暮色微沉的日影下睡着。偶尔在某个日色相近的午间,耳边总会忆那时老缝纫机想起的“哒哒”声,睡意袭来,梦回之际是母亲轻轻撩动头发的画面。
我自小是爷爷带大的,母亲和父亲为生计而奔波,长大了些便是在学校渡过大部分时间。后来高中住校一个星期回家一次,而今又在外省上大学每年回家一次,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相处的时间越缩越短。我们这一生能同家人度过的时间真的少之又少,前几十年父母奔波,我们上学;后几十年我们奔波,我们的孩子上学,何时才能好好的陪伴父母?我在异乡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母亲节,每次给母亲打电话时母亲依旧表现的很开心,只是我们彼此的挂念让这个跨了几个省份的距离显得越发的遥远,越发的令人伤心。我不知多少次的在同母亲通过电话后落泪,是想念,是愧疚,是无奈,是一场牵挂的雨。
前段时间让很多人受感动的综艺节目【朗读者】,其中有一集是斯琴高娃朗读贾平凹先生的《写给母亲》,多少人不禁泪如雨下,当她读到“我妈在牵挂着我”时,我伏在桌上默默流泪。我的母亲在牵挂我,做饭的时候想着我是否已经吃过,下雨时担心我是否有带伞,天冷时害怕我着凉,看到别人摔倒她便开始担心我会不会也摔倒,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我。我已经二十多岁,母亲依旧觉得我是个孩子,她不厌其烦的嘱咐我生活琐事,她害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却也想我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她总是因此焦虑,她怕我过不好。
今年的母亲节我仍在异乡,愿母亲身体健康,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贰拾六
“今生今世,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终,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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