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总是对阴暗的角落有兴趣。
有时候,他们会找到一些井盖,掀开他们,看着井底的一层黑色的污浊物,也许是淤泥,也许是某些排泄物的硬硬的薄层,有许多细小的东西在动着。这些迷人的小东西,深深的吸引了他们。他们为什么会对它们有兴趣呢?一群黑暗中狂欢的幽灵,如果你用手电打一束光,为它们升起一道光,从天上降下来,它们便会像极了见证到的神灵,那样欢愉。它们实在是那样的喜欢和深藏黑暗,所以实在没有不庆祝的理由。
后来在很多时刻,我仍然无法忘记那些对阴暗角落有兴趣的人们,还会不定期的想起那些他们说过的话。他们说,要想做点事,别把自己太当人,别把别人不当人;还有,这世上原来就没有什么神话。所谓的神话,不过是常人的思维所不易理解的平常事;还有,光明找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藏起来的地方,就是黑暗的归宿……
就拿这次的武汉传染事件来说,你可以见到很多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比如武汉的决策层。初二一大早看到一篇文章,提到武汉隐瞒传染病情况,是因为官本位的问题。“当一个官不需要对民负责的时候,那么他的思维模式就决定了他的行为,他的行为方式就让民看不懂。”这样说,在社会学角度来说,是对的。也正如我们普遍看到的,你在这个位置,那么你的决策模型与其他人是差不多的,是类似的。
但为什么其他区域的决策,与武汉不同呢?这恰恰是人内心黑暗、被驯化的那一面彰显。诚然在官僚体系中,我们需要保持对规则的尊敬,但是人内心的善良,价值排序是可以突破围绕这个人身上的规则。我们不能因为决策模型相似或者说“你在这个位置也会这样做”来搪塞和敷衍人性的存在。
我们是一个人,这是前提。
丧失了人性而为官,那么是什么?是傀儡。
我不确定中国还有多少类似的傀儡存在,他们的存在才是可怕的,是颠覆性的。他们身居高位,拥有决策权利,但因为他们是傀儡,所以他们不会为民思考,不会为“人”思考。
当傀儡阻挡住阳光之后,我们就不信阳光的存在了。我们也领悟到,所谓的阳光是傀儡的肆意妄为之后,“照耀阳光”就变得毫无乐趣可言。我们便失去了那份宁静和对“阳光”的信任。
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好像曾经就察觉到了这些,所以有了这个公众号“大妄语”,那些所作所为无非是想埋葬我的某种失落感,隐约在推动我去做些什么,去写作,去创作,去探寻真相。
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我试图抓住他们,但我害怕不敢。
比如我尝试把自己躲在家里,开始含沙射影,或者是通过某些创手法间接揭露真相。但那无法给我带来片刻的安宁,某种隔离,某种生活与生活之间的间隙,时间与空间为我裂开的缝隙。不间断的杂音在我耳边嗡嗡。
让杂音消失的办法,就是无声。
有一次,意外让我得到了某一个时刻的无声。那是走在大街上,突然间,所有的人都倒下了,120急救车滴滴滴的呼啸而至,我渐渐听到了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又传来了血液在血管摩擦的声音,我环顾四周,屏息以待,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然后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我昏倒了。
我躺在医院里,周围围绕了很多人,他们带着面具,对我说话。吵吵闹闹的,我感到很无奈,没想到寂寞也是闹哄哄的。我一直耿耿于怀,从此我的生命里好像缺少了某些东西。我体会到了“无所事事”。周围的人对我说了很多话,要坚持,你要加油,别躲起来,你会好的,我们在你身边,我们会陪伴你一起战胜传染病。
一整天,我都在偷偷咀嚼“无所事事”这个词的味道,像一只躲在树叶后面的蚕茧,心底的芽悄悄发芽,迎向阳光,伸出窗外……我想,如果可以,我想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每次想到这里,黑暗中一只无形的手,伸了出来,挡住了“阳光”,折断了嫩芽。后来,我变得有些期待,反而不怕这只黑手了。我期待他对我命运的操控。
“啊,啊,我不想死!”隔壁床的人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紧紧握住旁边人的手。另外一双手,捏了捏手心,离去。
我的眼前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杂音逐渐消失。握紧了双拳,心中恢复了一股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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