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为了肉体上床,有人为了灵魂做爱,有人想睡的不过是一个标签。
大二的暑假,阿正带我去爬泰山。说走就走的旅行一点也不浪漫,浪漫的是我们好不容易到了泰山脚下,风雨大作,被困在附近农户的院子里,抱团取暖。我问阿正,你小时候集过水浒卡没?阿正摇头,只把我抱得更紧。我挑衅地讲,现在女孩子流行玩一种集卡游戏,看谁能睡遍 12 个星座的男孩。阿正冷了脸说,那她们只会越来越贱,像是一盘卖了再卖的菜。
从泰山回来,我开始跟迷笛的一个鼓手约会。鼓手长得像混血儿,但更吸引我的一点是,他还是个处男。看似纯情的人被挑逗起来往往更加邪恶,玩了几次之后,我已意兴阑珊,他问你还喜欢我吗?我不置可否,却被接下来的一句话逗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肯再跟我做爱?
拉黑掉鼓手的微信,我又瞄上了隔壁体育学院的学弟。姐弟恋本身就足以让人兴奋了,更何况是有八块腹肌的体育特长生。小吃街上我搁着薄薄的 T 恤摸着学弟的腹肌,打听着他的恋情史。没谈过恋爱,被强夺了初吻,迄今还为暗恋多年的高中同学而守身。我佯醉刷卡开了房间,把房号短信发过去,等着一块上好的牛排送上门来。
肉吃多了却也会腻,彼时我已大三,阿正忙于出差,一个月顶多两三天落脚北京。2014 年的夏天,在国家「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鼓舞下,无数创业公司争相涌现。学校里则先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创业协会,一场又一场创业训练营。我择一加入。原因无他,只是招新会上一打眼看见了一个男孩,长得不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斯文温润,简直像个民国诗人。进了协会一打听,才知是会长,并且从未谈过恋爱,如此正中我下怀。
中关村大学生创业集训营结束的当晚,一帮人在酒店套房里玩,我不沾酒,难得清醒。夜半,有人醉了合衣睡在床上鼾声四起,也有人寻了各自的暧昧对象,两两散开。小卧室里偏偏只剩了会长与我。我知道他暗恋系花许久,可名花有主。我主动进攻,问,你在想什么呢?诗人侧过脸来,一字一顿像念诗,我在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我的刀剑出鞘,答,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女孩。下一秒,我像一个骄傲的战士佩戴上了初吻的徽章。
这些故事,我都一一讲给过阿正。他屡次下定决心跟我分手,屡次回头。饿了还是要吃菜,即使菜被卖了再卖。
很快便到了大四。我意识到自己终于该做点正经事了,于是中断了集卡游戏,全职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加入创业公司就跟谈校园恋爱一样是一项高风险高回报的事情。但正如我糟糕的校园恋情结局一样,我因为不满于公司的数据作假,在 3 个月试用期将满之际,在我还没来就得及请辞之前,被开除了。
2016 年,我即将大学毕业,放弃了本校的保研,对学校这个真正的大染缸已经彻底厌烦了。因为错过了秋招,也错过了春招,我最终只得进了一家用人门槛不高在圈内却也小有名气的 NGO 机构,拿着微薄的薪水,疯狂地买奢侈品。时隔两年,在我参与组织的第一场公益活动上,我又见到了小海,他一个人来,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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